雨点一样啪嗒啪嗒踩着水花,惊动了沿途的闪萤鱼。这些原本蛰伏在苔藓中形似娃娃鱼的生物,头顶着一盏倒悬的绿莹莹的小灯从水洼里探出,遥望着远去的那道火红身影。
在这种水洼地形,支着细直长腿的火烈鸟格外好用,鸟爪呈伞状撑开,牢牢钉在沼泽里,奔跑起来既快又稳。
黎夜低着头,地图上代表她的蓝点已经接近了闪莹沼泽的中心区域,相信再过一会儿就可以顺利横穿这片区域。
就在这时,身下的火烈鸟忽然停了下来,她疑惑地抬起头只见前方不远的草垫上,一只通体雪白的狼蹲坐着挡住了她的去路。
几道同样的白色身影在它身后徘徊着。绿莹莹的幽森目光无一不对准黎夜所在的方向。
偌大的沼泽,偏偏刷怪在她脚下,这未免也太奇怪了。况且这怪还不是什么闪萤鱼精英或者闪萤鱼的变种,而是雪狼,还不止一头。
黎夜蹙了蹙眉,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正准备遵从自己的直觉命令火烈鸟立刻掉头,却听身后传来细微的“吱嘎吱嘎”声。
像有什么踩在被水浸湿的草垫上,步伐显得凌乱而错落。
转过头,有一群玩家围了上来,堵住黎夜的退路。
“什么嘛,竟然是个德鲁伊,害得我们白跑一趟!”围着的人堆里,有玩家抱怨。
随即一个巴掌呼上他的脑袋。他不服气地看向身旁的同伴:“你干嘛打我?”
“因为你傻。”同伴没好气地解释道,“你有见过能维持半人半动物形态这么久的德鲁伊么?那只鸟是坐骑啊b!”
“坐骑?”被打的那玩家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涌起一抹欣喜,再次望向黎夜的时候眼里情绪已被炙热所取代。
黎夜回过头,堵在她前面的那几头雪狼已经恢复了玩家的样子。站在最前方的那个叫“桀骜”的男子,眯起眼睛以玩味的目光不断打量着黎夜身下的火烈鸟。
本以为这是只野外bss,不过要是能爆到个拉风的坐骑也是不错的。
黎夜坐在鸟背上,居高临下,以余光扫了眼身后逐渐扩大的包围圈,那架势仿佛生怕她插翅飞了似的。
“什么意思?”
黎夜的嗓音里听不出丝毫情绪。她在问那个叫“桀骜”的男子,很显然,他是这群玩家的领头,因为人堆里又走出一男一女像簇拥似的分别站在他的一左一右。
女的叫七月初七,此时正从头到脚地打量着她,扫过她脸时似乎有点得意又略带着点嫌弃地撇过了头。
黎夜对这个很有印象,也是秦风的后援团成员,她所在的钟秦曾经在世界频道上与以爱为名对掐过。不过似乎并没有像夜未央一样独自建个帮会,因为她胸口的徽章标识的是“桀”而不是“钟”或者“秦”。
如果黎夜没猜错的话,“桀”所代表的帮会应该就是那个叫“桀骜”的玩家带头建立,所以取了其中一字。
男的叫断桥残雪,看起来比较清秀,算是一群玩家中唯一一个对黎夜露出担忧目光的人。
“我对你的坐骑很感兴趣。”领头的叫“桀骜”的男子摸了摸下巴,毫不避讳道。
“呵,果然。”黎夜笑了一声,拍拍火烈鸟的翅膀,火烈鸟顺从地蜷起长腿让她慢慢从身后滑下。
见黎夜取出法杖,桀骜目光闪烁了下,一群人在这里,他并不担心对方会不自量力地朝自己出手。
唇角勾起讥讽弧度。
“怎么,不肯?”
话音刚落,周围的玩家齐齐震慑性地迈出一步,包围着黎夜的圈子顿时跟着往里收缩了一下。
“阿桀,这不好吧”那名叫断桥残雪的玩家犹豫了下,突然转头对桀骜说道。
“乔乔,这只是游戏。游戏不就是你杀我我杀你,大家爆来爆去?像你这样玩个游戏还要束手束脚,多没意”
“思”还未出口,在断桥残雪及众人惊慌的眼神中,桀骜的身影被一团又一团的紫光所吞噬。
“阿桀!“
而始作俑者放下法杖,在断桥残雪复杂的目光中一脸平静地点了点头。
“他说的没错。“
“你你竟然杀了桀骜?“七月初七指尖颤抖,不知是气的还是不敢相信对方居然在他们人多势众、众目睽睽之下把他们的领头玩家给杀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她的坐骑给爆为会长报仇!“
桀骜会长那不可一世的音容仿佛仍在眼前。
对方出手可以说非常地果断利落,突然暴起发难,根本没给众人一丝有所准备的机会。
众人在七月初七的呼喝声中才一下子反应过来,纷纷亮出自己的武器。
“不想知道我的坐骑怎么来的么?“黎夜说着还拍了拍身旁的火烈鸟,然后平静地看向围过来的玩家。
被视线扫到的玩家有些不知所措地与同伴相互看了看,最后一起望向会长桀骜曾经站过的位置,那里他们帮会的副会长,七月初七。
七月初七沉吟了下,果然如他们所想并没有立刻发号施令。
说实话,别说副会长,就算他们听了也有点心动。那可是坐骑啊,现阶段可没听说有谁拥有坐骑,就连游戏名人辉夜也没有。
兴许就眼前独此一份。
七月初七心头微动,然而她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不会这么轻信就是了。
“你会说?“
“为什么不?“黎夜笑起来,“老实说我今天已经死过一次了,再死可就损失惨重,谁会和自己的等级过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