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同等四人去菜圃子陆家荒宅的时候,没有坐马车。
陆家荒宅在山顶上,从山脚往上走,有一段很远的路程,所以即使是城寨里的流民,也不愿意住在上面,而且陆宅中数次发生屠杀凶案,在盛夏的时候,整个大宅都会被鬼火围绕,更是令人敬而远之。
颜同等四人都是武功高手,纵然大雪封山,要上到山顶也不是什么难事。
眼前是一座墙壁坍塌,柱梁歪斜的破败宅院,但是从占地面积还有布局来看,鼎盛的时候,肯定也是气派非凡的。
这座荒宅幽静得象坟墓一样,但此时,院内的中堂隐然有火光!
薛荣对其他三人道:“我们分成两队,段青山和我一队,从正门入,颜老爷子和沈芳容师妹一队,从后门进去,各自搜索宅院的南北部分,然后往中堂靠拢,如若有发现,各自招呼一声。”
“好。”
入宅。
颜同与沈芳容从后门进去的时候,只见后院的房屋已经倒了一大半,眼中尽是断壁残垣。他们在瓦砾堆上仔细搜索而过,一直到了中堂,依然看不到丝毫有人匿藏的痕迹。
中堂的柱梁框架还在,但墙壁与屋顶全部都塌了,留下一堆废墟。
在原本应该是会客厅的地面上,烧着一堆篝火。火光熊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烟火味。
沈芳容与颜同在篝火的四周又再搜索了一会,依然一无所获。
此时,颜同忽地停了下来,他满脸仓惶地呆立当场。
沈芳容见状,便问道:“颜老爷子,怎么啦?”
“沈大小姐,我浑身提不起劲。”
“什么意思?”
“我凝聚不了真气。”纵然天寒地冻,颜同却是满头大汗。
“什么?!难道你的内息走岔了吗?”练武之人有时会因为真气走岔经脉而导致凝聚不了真气,只要休息片刻就好。
“不,不象。”颜同摇头道。
说完话,他立即盘膝坐下,默运玄功凝气,过了一会,他睁开双眼对沈芳容道:“没用,真气涣散,丹田如涸,老夫现在形同废人一般。”
沈芳容站于雪地之上,看着颜同,不发一言,安静得仿佛一尊石像似的。颜同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他沉声问沈芳容道:“沈大小姐,难道你……”
沈芳容声音微颤地道:“是的,我的真气亦无法凝聚。”
“这是怎么回事?!”颜同茫然四顾,低声喃喃地道。
两人心中惊疑不定,心神大受干扰,连火光之外的平静夜色中,都隐然觉得有魑魅魍魉闪现了。
过了一会,沈芳容镇定了下来,她对颜同道:“颜老爷子,现在敌我情况未明,我们还是先向薛师兄他们发出警示信号再说吧。”
“好。”颜同气喘吁吁地道。
多年来刀头舔血的江湖生涯,在颜同身上留下不少伤疾,令他的修为大减。现在一道气泄了,就象一艘船被抛掉龙骨一样,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瘫坐在地上。
沈芳容从身上掏出一个竹管,奋力吹响,竹管中发出了厉啸声。
不一会,对面的黑暗处传来了衣袂掠空声,两条黑影一闪而至,正是薛荣与段长青。
沈芳容焦急地问道:“你们怎么样?我和颜老都无法凝聚真气。”
薛荣闻言后,双眼立即警惕地审视四周,沉声问道:“你们遇到司徒殇了吗?”
“没有!”
段长青趋前一步,来到薛荣身旁轻声道:“薛师兄,这个荒宅处处透着诡异,我们会不会中了圈套?”
薛荣目光闪动,沉默不语。
火越烧越旺,直至整个中堂的雪地都被照亮。
忽地,薛荣与段长青的脸色亦变了。
段长青呼吸急促地道:“师兄,我的真气也……”在他说这句话时,他看见了薛荣极为难看的脸色。
薛荣面色苍白地道:“走,我们快走!”
“好。”段青山立即响应,抬脚就走。薛荣紧随其后。两人提不起真气,均是步履蹒跚。
他们两人走的时候,连看都没看一眼瘫坐在地上的颜同,沈芳容轻叹一口气,正欲去搀扶颜同。
突然,一把平淡的声音悠悠传来:“各位来都来了,何必急着走呢?”
火光中,白衣如雪的司徒殇从黑暗处走出来,拦在了薛荣与段青山的前面。在司徒殇的脸上,挂着志得意满的神情,他那一双灰色的眼睛更是闪着兴奋的光芒。
“司徒殇!”
薛荣面容扭曲,他狠狠地盯着司徒殇,似乎立即就想上前去撕碎此人。
司徒殇好整以瑕地斜睨着他,邪笑道“薛荣,金刀门内门第二代首席大弟子,我等你好多年了,想不到你今天才来。”
薛荣切齿道:“司徒殇,我早该杀了你的。”
“现在也不晚啊。来啊,来杀我啊。”司徒殇摊开双手,邪笑道。
薛荣脸色阴晴不定,似乎在考虑着一件极难抉择的事情!
此时,薛荣身边的段青山悄悄对薛荣道:“大师兄,我们该怎么办?”
薛荣脸色阴沉地瞥了他一眼,段青山立即闭上了嘴。薛荣在金刀门二代弟子中的威望与能力是超卓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将会是下一代门主的热门候选人。
在两人身后的沈芳容扬声道:“薛师兄,段师弟,我们恐怕已经中了此贼的奸计,唯今之计,只有我们四人联手,拼尽全力,杀了他,否则的话,只怕比死还要难受。”
“好,”薛荣面色铁青,但他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