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恒知道扫把所说的找人来问一问是什么意思!
事情既然出在擅长抢劫与偷盗的地鼠帮地盘上,那地鼠帮肯定难辞其咎。
扫把的行事方式与肥龙相似,都是以凌厉与狠辣著称,由他出面去查的话,地鼠帮肯定会死一大批人!
杨恒放下粥碗道:“我亲自去吧。仅凭地鼠帮的人,我不相信他们能杀掉我们这么多人,其中必有蹊跷!而且梁储依然下落不明,我希望他还活着!”
从居民区的刀柄会总舵到贫民区的乙字第五十七区,足足有一百多里路,烨阳城之浩渺辽阔,可见一斑。
杨恒与扫把此行,足足带了一千多人去!
因为要在环境复杂的贫民区内搜索可能还活着的梁储以及找回丢失的丹药,没有足够的人手是不行的。
这一千多人全部换上便装,分批潜入第五十七区,扼守在地鼠帮比较活跃的街头、窝棚聚焦区以及鸽子笼。
所谓鸽子笼,其实是神策军废弃的旧营房,全部以土石钢筋垒砌而成,楼高数十层,每一层分隔开无数的单间,看上去就象鸽子笼一样,因而得名。
鸽子笼在贫民区内非常多,有些地方甚至是成群成片地矗立着,形成鸽笼区。
杨恒与扫把身边的随行侍卫共有十几个,都是由熟悉五十七区地形和街面情况的老手组成。
一行人来到了一间当铺的柜台前。柜台里看不见人。
“笃笃笃”,扫把重重地敲着柜台面。
不一会,从内屋跑出来一个好象掌柜一样的人,他的眉眼吊起来,神情阴晦,好象家里刚死了人似的。
见到扫把,他的眼神中掠过一丝既不想理睬但又不敢得罪的表情,他没好气地问道:“想知道些什么?”
“地鼠帮的堂口在哪?”扫把毫不客气地问道。
“这我哪知道啊?!”掌柜翻了翻白眼。
扫把叹了一口气,他从怀里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顺着柜台面推了过去。
掌柜看了看银票的面额,“嗤”地哼了一声,并再次翻了翻白眼。
“这段时间,行情涨了,这点银子不够咯。”
掌柜将面前的银票推了回去。
扫把听罢,脸色一沉,满面煞气地道:“你要么把这张银票收了,把消息告诉我;要么我拆了你的当铺,然后把你全家杀了!你自己挑一个吧!”
掌柜身体一颤,他瞄了瞄扫把身后的十几个人,还有施施然站着的杨恒。
杨恒神情平淡地看着他,见他目光望过来时,还朝他笑了笑。但不知为何,掌柜却觉得有一股寒气从脚板底直冲上来,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虽然不情愿,掌柜还是收下了柜面上的一百两银票,然后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过了一会,他将纸递给扫把,用一种仿佛在交待后事似的声音说道:“地鼠帮的堂口总是在变,今天应该还在那里的,明天就不知道了。”
扫把瞥了他一眼,接过那张纸,稍微看了一下之后,恭恭敬敬地递给杨恒道:“老大,我知道那个地方。”
杨恒笑道:“那就告诉兄弟们,把那里围起来!”
“是!”
地鼠帮的主要活动范围在五十七区和五十八区,但他们的堂口却在五十六区。
杨恒等人来到一幢依山而建的鸽子笼的底层,眼前一座巍峨有如高山一般的建筑直耸云天,抬头仰望,只见在环形而建的灰色高楼包围之下,只有一小片天穹显露了出来。
天光倾泻而下,显得明亮而又凄凉,就仿佛天神的一只独眼,在怜悯地俯瞰着这丑陋不堪的人间似的。
鸽子笼内屯积了烨阳城内所有底层生存者的现状,除了痛苦、悲哀、堕落,便是残酷与无奈。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在这里被无限放大。
顺着一层层的楼阶往上走,沿途所见都是如同行尸一般活着的人,这些人的眼中除了还有一点点生存的yù_wàng之外,已经没有了其他的追求。
楼道内臭气薰天,不时有倒毙的贫民,象死狗一样地被拖出去烧掉。
鸽子笼内,每天都会有大家族的人过来,招募刀手以及奴隶,在这里,人命就象池塘里的淤泥一样不值钱。为了活命,这里的人可以出卖一切,包括生命!
很讽刺,是不是?不过,人生就是如此!
杨恒走在这鸽子笼里,感觉就象回到了两年前的城寨一样,都是一样的黑暗,一样的压抑。只不过那个时候,他是被人提着刀追得满街跑,而现在,是他提着刀追得人满街跑!
扫把一直走在杨恒右手边偏后的位置上,他一边走,一边对杨恒道:“老大,这幢鸽子笼一共有八个进出口,我都派人守住了,各个进出口上,都由熟知街面情况,擅于辨认面相的老手镇守。地鼠帮的堂口主要用于销赃、分赃与对账,今天是他们各分堂对账的日子,棺材老六的情报应该没错。”(棺材老六就是当铺老板的名字,人如其名!)
“嗯。”杨恒应了一声。
对于扫把的侦查、搜捕以及领导的能力,杨恒是从来不怀疑的,在刀柄会内,扫把也是最有希望接班沈鹰扬,成为鹰锋堂第二任堂主的人。
“地鼠帮近期好象又沾上了另一门营生。”扫把轻声地道。
“什么营生?”杨恒问道。
两人在略显拥挤的楼道里穿行而过。
“五石散!”
“哦。”杨恒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
五石散乃由钟乳、硫黄、白石英、紫石英、赤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