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帆降低一点!”颜常武吩咐道,他把指挥权交给施大瑄,后者在斯托姆和戴维先生的帮助下进行他的战列舰上岗考证科目训练。
考证训练确实有效,可以定性定量,只有取得证书才能上岗,而证书的取得由有众多的考核科目要完成,当完成这些考核科目,人也成为了合乎岗位要求的军官。
颜常武回到他的舱室里,进行着一些文字工作,这是作为舰长避免不了的,除非他不做这个舰长。
包括储备物资记录,还有出海津贴支付账目和对官兵的奖惩,是为长官管辖权限:人财物了!
他给各份报表都签了字,然后叫来文书分门归类,之后颜常武浏览着《航海日志》。
它是舰上极其重要的资料,记载了战舰的经历,颜常武一页一页地浏览。
“1630年4月12日,星期五,风向东南,南,航向指向偏西北,战舰进入第十六天巡航,没有战斗!
上午天气佳,中午时间风向不定,较大,降上桅帆航行,下午初时阳光猛烈,骤然暴雨,展帆收帆交替进行,炮击训练在暴雨中进行。
上午9时,四人把方形主帆卷起,10时见到一条福船自粤海边来,往北港而去。
经过临检,这是往北港送去松香和檀木的商船,无可疑。”
再有:“小组集中,读《海军惩罚条例》,进行批评与自我批评(政治学习)……在上桅帆和第二艏斜桁帆上双岗了望哨,唐标中士和徐小明下士,两人对西南的一条渔船测距,分别得出十一海里和十三海里;当天微风,风帆尽展,战舰时速为六节,微风渐停,所有的战舰速度都减为零。
当天清洗舱室,之后集中点名,对前阵子官兵作出奖惩,舰长训话,有士兵卫肖三因对军官不敬被鞭刑十二,当场执行,有炮长白孟寰因连续十天炮击中优秀而得到本次出海津贴加五成的奖励。”
《航海日志》记录的日常内容就是这样平淡无奇,千篇一律,只有在突发事件时才更加活泼生动一些,譬如“……今日有雾,各战舰驻泊于澎湖湾,遂行火炮模拟攻击任务及枪械训练,中午,多艘补给船过来补给,甲板上皆是鲜鱼,分发各舰,是日吃了一顿鲜鱼汤和煎鱼。”
……
“这就是军旅生活啊!”颜常武合上航海日志,他坐在大扶手椅上,看出舷窗外,明亮的海水蓝过天空,舷窗外划破海水的航迹上有一群海鸥在追逐着军舰,它们盯上了军舰就有它们的好处,军舰食物丰富,人们无聊,会给它们投食。
不错的时光,伴随着海浪的摇晃,颜常武在扶手椅上睡着了,直到近侍水深把他摇醒道:“督军,我们已经接近中左所(厦门)!
……
他伸个懒腰,整理一下衣冠,大步出舱。
甲板上很是热闹,一堆军官站在艉舱上(那里的位置最高),其他官兵则是着装整齐,有的人已经给自己加多了一至二层鹿皮装甲,因为预定的军令已经下达,进入一级战备状态,随时可以与敌人作战!
“情况怎么样?”颜常武问道。
“没有什么动静!”施大瑄摇头道,言语中有点遗憾。
颜常武把眼睛凑近望远镜里进行观察,中左所福建水师没有什么战舰出来拦截,连巡哨船都没有,稍前方的鹭岛要塞同样是水静河飞,大炮静寂,官兵无声。
“特m的这简直是如果不能抗拒,那就tuō_guāng了躺下来享受呗!”颜常武骂了一句名言粗话,引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我们也是官军啊!官军不打官军,他们是对的!”甘辉干巴巴地道,大家又笑起来。
“好吧,命令舰队展开!”颜常武下令道。
旗舰上打出旗号,诸舰遵办无误。
……
很幸运地,邹维琏就在中左所里。
求人不如求已,这位巡抚大人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那就是抓走私!
他购买了一些赶缯船(快船),再沙汰了福建水师里的一些老弱残兵,重新招募了一些较好的士兵,着他们好好训练,用于近海抓走私船!
按明朝海禁制度,运货出海的都是走私船,那么水师就可以捉之。
如果不想被抓,那就交水引吧!
他也学起了颜常武收水引,通过这方法来赚取银子,以积聚力量,看看将来能否制作红毛番的夹板大船,与东南府一决雌雄。
这就是他能够对崇祯皇帝作出的交代,否则什么都不做,惹皇帝不高兴,那就乌纱帽难保也。
……
他督促得很严厉,经常到中左所看操,结果他见识了东南舰队樯桅蔽日,军容鼎盛的一幕。
从望远镜里看到东南府战列舰全部打开了炮门,以战斗姿势逼近,上面装载的火炮如同针刺般密集,给人以一种巨大的威慑力!
邹巡抚胸膛起伏,恨得他义愤填膺。
“一艘战列舰(福建水师总兵蓝邦宪的告知)价值二十万两银子,三艘就是六十万两!加上十二条巡航舰也有六十万两银子以上,大大的百万两银子,居然不上交朝廷,哼,其心可诛!如此逆贼,朝廷岂能容他!”
他正在愤怒时,见到从附近海域驶来三条大福船,挡在了东南舰队的前面,而在福船上的水手们乘坐着小艇,纷纷离开福船,任由福船自行浮在海面上。
他正不解其意时,但听得霹雳一声巨响传来,惊得他手中望远镜跌地!
战列舰开火了!
猛烈pēn_sh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