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铎被秋枫道人的话语狠狠的噎了一下。
要本世子顾及国师的威信、颜面?
那本世子被这个黄毛小子一再挑战尊严和底线又算什么?!
不过,面对秋枫这位国教内部资历最老的殿主大人,他可不敢当面轻易冒犯。
他异常恼怒,呼吸愈发急促,胸口快速的起伏,就像一个使用多年即将破败的风箱。
赵寒煜依然平静的说道:“我和同窗在此安静读书、修行,此前并不认识你,也并未得罪于你,更不曾四处招摇,随意惹祸。可是今日遭此无妄之灾,全因你而起,以此为凭找你讨要公道,我想应该合情合理。”
场间众人听闻此言,均是暗自点头,心想这个少年不仅沉稳,并且大胆,要求有理有据,毫不胆怯,如此发展下去,端王世子怕是讨不了好。
李天铎阴沉着一张脸,语塞,心亦塞。
适才自己已经默认二皇子的处理意见,基调已经定下,此时哪怕再是恼怒也不好反口,一不小心就会被虎视眈眈的大皇子坐实“抗旨不尊”的罪名。
他在心中自嘲一声,眼睛盯着赵寒煜,极其冷漠的问道:“说说吧,你想要什么样的公道?”
场间众人听出端王世子竟然有服输的隐意,一阵惊疑后都是大感兴趣,皇长子眼神一凝,望向赵寒煜的目光中多了些其他的意味,二皇子嘴角噙着笑意,暗暗点头。
赵寒煜转头看了看西门光,然后对着他平静说道:“第一,我要求,你正式对我二人道歉,第二......”
李天铎勃然大怒!
什么?道歉?本世子一生中何尝干过如此丢人之事?
天下间除去寥寥数人,本世子的身份尊贵已极,有谁配得上本世子向他致歉?
第一?还有第二?甚是第三第四?
居然如此得寸进尺!你当自己是什么?凌霄那老杂毛的私生子吗?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讥诮道:“本世子自认没有什么做错的地方,所以,我拒绝。”
说完双手后负,抬头望天,决意不再理会那个少年疯子。
众人的目光再次集中的赵寒煜身上。
皇长子一言不发,冷眼静观事态的发展。
二皇子脸色有些为难,他看看对峙的两人,然后朝赵寒煜说道:“赵师兄,这......是否能退让一步?事后我当奏明父皇,对你二人重重补偿,一定有个交待。”
众人看着赵寒煜,目光既热切又复杂,不知道下一刻他会说出怎样的理由来拒绝二皇子的规劝。
赵寒煜平静而坚定的摇了摇头,说道:“抱歉殿下,我不能答应您的要求,因为,我的坚持恰恰是在修正先前殿下的错误论断。”
众人闻言不禁哗然,场间一阵议论纷纷。
“此子怎生如此大胆?逼迫端王世子的同时又来得罪二皇子?他吃了豹子胆么?”
“这少年很不错啊,言辞犀利步步为营,说不定谁输谁赢呢。”
“二皇子给的条件不错了,见好就收才是正理。”
“不过这次算是把王室一起得罪了,往后在京中怎么生存?”
“嗐!国师的传人怎会惧怕王室?今日两位皇子亲临,国教就来了一位殿主,等着看热闹吧。”
“李天铎活该!让他毁我们学院,这次倒霉真是大快人心。”
......
李天铎嘴角露出冷笑,嘲讽之意甚是浓烈。
皇长子面色不喜,看向赵寒煜的目光有些阴沉。
二皇子一怔,然后抱拳一礼,郑重说道:“李清夜不才,请赵师兄赐教。”
赵寒煜见二皇子如此有礼,不敢怠慢,微微躬身,口中说道:“不敢。”
他看着李天铎,接着说道:“适才殿下说,若是世子愿意知错认过,这句话我不敢苟同。他命人暗中潜入落枫学院,有没有其他目的我不清楚,但是那些黑衣人一见我俩便痛下杀手,若非几位神官出手相救,我俩早已丧命,所以,他不是犯错,而是犯罪,且是杀人大罪。试问,罪与错如何能同等比较?殿下的处理意见是否有王室助其开脱之嫌?”
场间众人听见此言,顿时“嗡”的一声,再度议论了起来。
皇长子看向赵寒煜的眼神更加凌厉。
二皇子再度抱拳一礼,说道:“赵师兄言之有理,但是......”他有些难以措辞,如果赵寒煜抓住谋杀罪名不放,誓要硬讨公道,今日之事必定无法善了。
他看向世子,心道:天铎王叔,您怎地不知趣呢?向这位少年低头认个错就那么难?难道非要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才会甘心?
李天铎眼中散发着毫不掩饰的杀意,负在身后的双手紧捏成拳,捏得“格格”作响。他没想到这个少年如此牙尖嘴利,而且硬是抓住了自己的痛处,如果不想法撇开杀人之罪,真是难以脱身。
他想了想,冷声说道:“落枫学院附庸叛逆,这是不争之事实,否则当日陛下也不会下旨清剿。本世子向来痛恨勾结天魔族的叛徒和败类,所以不定时的会派人入院搜寻叛贼余孽。今日之事......”
“住口!”秋枫道人蓦然怒喝一声,“李天铎,落枫学院叛逆事件十余年前便已结案,如今,国师传人被安置在此间读书修行,你别想以‘清虚宫未曾通报’为由推诿抵赖,我问你,你是否还坚持此间为叛逆窝藏之处?”
李天铎从未见过秋枫道人发如此大的火,听他口呼自己姓名而不再尊称殿下,心里有些惶然,他正欲开口分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