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当初杨公召集我忠武八都子弟是怎说的。。让我等放弃乡里又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拱驾御前么。”
另一名肤色黝黯而身材魁伟的都将韩建亦是不忿道:
“如今却在这儿守关御贼已有半年多了,圣颜未见得分毫兄弟们却是折损了不少。这又是为何道理。。如今贼势已然不复旧观,而西川的陈使君愿给我辈一个机会,大可直接编列于行在麾下,以践拱卫君上之诺。。难不成你要还以杨枢密的私人恩地,来妨碍效忠君父的朝廷大义所在么”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忠武八都当初出来时可是说好了气同连理、一致步调行事的;你们早不说,晚不说的,偏生等到杨枢密出使在外,小杨都监不能视事了,才私下串联起来生事,这也是效忠君父之道么。”
鹿晏弘却是有些气结和愤声道,
“老鹿你误会了啊。。这事我们也是合计了许久,如今才得以下了决心啊。。要晓得当初的哪位田大公便已许过条件招揽的,只是咱们都在一心要奉随杨都监不是?”
貌似爽朗的王建连忙缓声帮腔道。
“难道你是杨都监易手提携和信重的,我等就不是么。但是如今眼看事情都要难以为继了,难道还不许我们兄弟自行另寻一条退路不是?那陈节帅可是许了我们带兵过去,每人都是至少一州刺史的告身啊。”
然后他又变作苦口婆心的宛求声道。
“就算是你想一心追随杨都监下去,但好歹也稍加高抬贵手,莫要妨碍咱们这些人另谋一条富贵之路不?。。”
“那你们都走了,我又当如何对杨枢密交代,”
鹿晏弘不由有所动摇的气绥道。
“如实相告便可,一切罪责尽在我辈身上好了。。况且我们只带走人马和少许行装,余下的钱粮器械辎重都在营中,任凭处置好了。。”
王建与左右迅速交换了个眼色,而乘热打铁的诚然道。
“此外,这几都的兄弟们还凑出一笔财货来,权作给老鹿你们同袍一场的些许心意。。”
这时候,一名亲卫凑到了鹿晏弘的身边,而给他带来关城中的蜀军也有异动,其中一支已经出营向着此处前来的消息。
“如此也罢,我也不要你的财货了,指望日后好自为之吧。。”
听到这里,鹿晏弘也有些无可奈何叹然道,然后示意左右放下手中的刀剑而结束对峙。
“毕竟是同乡出来的又是同袍一路过来,还请老鹿你送我们一程,切到城们外辞别如何。。免得有所误会而徒伤了自己兄弟的性命。。”
韩建又紧接着恳请道。
“这。。。”
鹿晏弘犹豫了半响还是点头应承下来了。
“我便只能送到这儿。。”
而在半个时辰之后,鹿宏晏站在城门内停下脚步对着韩建等人道:
“既然都送到此处了,还请鹿大兄再多送我一程如何。。”
这时候,另一名都将李师泰突然开口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鹿晏弘顿然警觉起来,却发现在门道里把臂话别其间,自己的亲卫们并没有用跟上来,而另外两位也不见了踪影。
“当然是请您几位,相送我等到成都去面见天子喽。。”
又有第八都将翟从毫不犹豫的开口道。
“你们。。”
然后左右的别部卫士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际,将正欲拔剑的鹿晏弘按住捆倒在地上;又迅速架起来拖曳了出去。韩建这才对着另一名走上前的鹿晏弘亲卫交代道:
“你且回营去说,鹿都头已经决意与我辈共进退了。。”
不久之后的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在争相打点行装和拔营的动静当中,就相继从关城当中开出了一支又一支的军伍来。他们集结在关城门外的短暂点阅之后,就在凌冽寒风中踩着沙沙作响的雪地,而陆续进发前往兴元去也。
只是当最先出发的第六都将韩建部,抵达陈仓道口的第一座军寨时么,却是意外见到了雪花飘摇当中,站在军寨墙头上的身影。那是一个有些佝偻着身子,而满脸病容面白无须的人物。
只是见到这个人之后,这些忠武军的将士们,都不由又有些面面相觊觎和惊疑的争相停下脚步来;而城上的那人也有气无力的喊道:
“我的孩儿们终究是要弃我而去么。。”
而居于队中的韩建亦是脸色大变的驱马上前,想要开口辨说些什么,却有左右中将校突然暴起而将他掀翻马下,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拖到阵前,才对着军寨上拱手回复到。
“不敢有瞒都监,都是这厮以南下支援为由,欺瞒和蛊惑军中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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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城中,于鄂水轻轻的拉上房门,而将于东楼与另一名女子遮掩在其中。
依旧不良于行的靠坐在床榻,满脸踹踹和犹然之色的于东楼,看着眼前脸色惨白而憔悴依稀的女子,只觉得有千言万语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来了。而当一切的一切都聚拢到了嘴边之后,就变成了一句:
“你可是受苦了。。”
“时日久了,却也习以为常了。。”
那惨容女子却是幽然答道
“这都是我的错失,明明找过你的为何不就再。。。”
于东楼听得满心心酸,又憋出这么一句。
“没有用的,这也怪不得你;那老贼欺辱我的时候,可是没少说过你的消息。。只要有他在一日,就算是你再怎么找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