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个过程当中,桂州城头上依旧是静悄悄的毫无反应;就好像根本不知道在城下正在发生的事情一般。然而,就在月色彻底消失不见的下班夜里,突然有声音哐哐当当的作响起来。正是外围铁丝拦网所在大致位置;作为警戒措施补充的一些伴索勾连着,装着砺石能够发出嘈杂响声的空罐子。
“果然是来了。。”
下令将士分作三拨衣不解甲轮流休息而枕戈待旦,外松内紧虚以待之的周淮安也是自语道。然后就见作为夜间指挥的高杆上一盏昏黄的灯笼滑落下来,而变成一盏蓝色的皮纸灯笼;
然后,营地正中的篝火丛中也突然飞射出了十几团明亮的火球来;却是装备了远程器械的样子队出手了。几个呼吸之间这些轨迹不一的火球,已经散乱的击坠在了营外的黑幕当中;霎那间高低错落的迸碎成更多火花和流淌的点点火雨来。
只见在这些星星点点暗淡的火光照耀下,赫然有许多缠头短衣手持利刃的人群,正如浪涌一般的扑向看起来空空荡荡的营地边缘;然后他们就纷纷的翻滚着一头栽倒在地上,却是遇上了预设的铁丝拦网。
而系在那些拦网上的铃铛响声,就像是最好的方位和目标指引;只见得嘘嘘的哨子声此起彼伏的吹响,稀疏的内环挡板和立牌背后的阵列弓弩,也像是夜空呼啸的风声一样的接二连三的落在他们之中;顿然爆发出连天的怒吼和惨叫声。
就像是被骤风暴雨风吹打伏倒的稻禾一般,几乎是前翻后仰的倒下去就再也起不来,而迅速在壕沟和拦网内外堆叠起一层层尸体和痛苦挣扎的伤者累累;而变成后续者需要攀爬登临的新障碍。
然而突然之间这些致命的箭雨就消失了;而这些严重受挫而出现犹疑的敌人,却像是得到了某种鼓舞一般再次如浪涌一般的扑上前;然而,这么一个短暂停顿的间隙,并不是义军的失误而是陷阱。因为这时候,攒射频率较慢但穿透力十足的强弩阵列,也被针对性得换成了射速更快但距离更近的数层连弩;
在呼咻呼咻下压机柄的密集连发声中;那些奋力越过来尸堆的障碍而士气大振的敌人,再次变成了某种意义上的悲剧了;在迎面而来的更加密集如蝗的箭雨之中,他们几乎像是凭空变出来刺猬和箭垛一样的,悲愤而痛苦的惨嚎哀呼着,又带着许多短矢纷纷栽倒在地。
虽然许多短矢只是穿透进身体的小半截而已,但是在足够密集覆盖的数量之下一旦中了头脸胸颈之类要害,也是照样能够要人命或是马上失能倒地的。最终只有像是被筛子滤过一般的稀疏敌人,懵头懵脑的一气冲到了连弩据守的挡板前。
然后就纷纷惊叫着变矮了一截,却是争相掉进了一道近在咫尺颇为荫蔽的窄沟里,然后被插在水中的竹签给戳穿了脚掌或是刺伤了小腿,顿然变得行动困难而举步维艰的,被兜头盖脑落下来的刀枪给戳到、砍翻。
而在这个时候,来自样子队远射器械的打击也终于降临到了这些敌人的身上;飞舞的曲线火团和毒烟球狠狠的击坠在了后续的人群当中,霎那间又是一阵惨烈嘶嚎的在黑暗中,清出好几篇火光熊熊的“空白”来;这就像是一个发起反攻的信号一般的,霎那间尖锐而急促的哨声在此被吹响连绵成了一大片。
而内层壕沟边上的挡板和大排,也被纷纷推倒而变成了某种横架其上的过道,甲光粼粼而挺刀举枪的跳荡队在明面不定的火光照耀下,分作十数道长龙和箭头飞一般的杀出,又气势汹汹的绕过侧边拦腰大砍乱杀起来;
最终这些进退失据而散乱开来的敌人,像是驱羊赶猪一般给冲击和驱散的到处都是,就此彻底散了次序和斗志,在一片惨嚎和哀鸣声中纷纷跪地求饶或是束手就擒,只有少数离得远的敌人借助黑暗掩护,尽数作鸟兽散的没命奔逃去了。
可以说这些敌人在夜战当中表现和反应,甚至连当初潮阳城下突围的那些官军都有所不如,居然在突袭转为强攻又溃败的攻守当中,只坚持了不到半个时辰而已。
但是这一切并且没有就此结束呢。周淮安不由眼神深邃的继续看向远方,那是被笼罩在池和门楼的方向。在令人煎熬的片刻等待之后,就见到数堆的火光顿然慢慢亮了起来。而随即就有人急报道。
“报,预伏在南城门那儿的奇兵队已经得手。。正在坚守待援呢。。”
“好,就让我们连夜进据城中,搞明白究竟发生什么事情好了。。”
周淮安这才重重锤了一下手臂,对着左右到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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