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策军本阵的损失,只有区区四十多人,毫无影响,甚至连齐射的节奏都没有被打乱,依旧是一轮接着一轮,朝着明军骑兵开火。
很快,明军骑兵就和天策军两侧的重甲骑兵碰上了,双方旋即展开肉搏战,顿时金属碰撞声,刀剑入肉声,战马嘶鸣声不绝于耳,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这些由归顺的响马贼整编的士兵,知道天策军的种种好政策,以及严苛的军法之后,作战意志并不比普通战士差多少。
现在又有相当完备的防护,拼杀起来丝毫不虚,而且经过本阵的几轮射击,明军的伤亡也有四五百人,双方的兵力差不多
看到逐渐变得稀疏的战阵,祖大弼已经知道事情不妙了,但这个时候撤退是不可能的,双方已经厮杀在一起,而且损失这么大,要是就这么撤退了,想要收复济南,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他只得下令冲击天策军本阵,他们现在绝大部分的伤亡,都是这些拿火铳的骑兵造成的,只有解决了他们,才有翻盘的希望,只要靠上去,相信这些没有盔甲的火铳骑兵,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想的是一回事,实际上做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一次冲击的效果并不理想,直接就被两侧重甲骑兵方阵给挡住了,天策军摆出来的这个阵型,就是为了掩护本阵的那些手持火铳的骑兵,两边的重甲骑兵相当于提供掩护。
相比于天策军的两个重骑兵集群,他们并没什么兵力优势,明军能抽出多少兵力突击天策军本阵,重骑兵方阵就能分出同样的兵力来阻挡,如果不解决他们,只会陷入重重包围。
与此同时,后面的qiāng骑兵虽然有些放不开手脚,但朝着中间位置,远离两方肉搏的部分明军开火,仍旧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这一轮冲击,以失败告终,损失了两百兵马,不得不退回来。
祖大弼的心是越来越沉,原本打算依仗着精锐的骑兵,给这支不知天高地厚的叛军一个教训,去不料局面变得如此被动。
他的法子其实不错,贴近之前两轮箭雨下去,干掉他三四百人,让对方的阵型出现漏洞,然后直接撕开敌阵,紧接着胜利就算是到手了,如果面对的是普通明军,这一招肯定能够奏效。
而事实上,他们面对的是天策军,他们完全不了解,而且实力也远远比他预估的要强大的军队。
他压根没预料到,单单靠近敌阵的途中,他们就损失了四百多人,对于两千人的军队来说,绝对可以算的上沉重打击。
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就是祖大弼太过自大,和吴襄,祖宽,吴三桂都一样,太过骄傲自大,对敌人的势力没有充分了解,又太过于相信自己的力量,没有摸清楚情况便做了草率的出击决定。
其实也不怪他们,关宁军作为大明最强的军队,他们从来就没有怕过谁,甚至对于天策军,他们也只是觉得朝廷小题大做,顶多三万兵马就够了,非要整出十三万兵。
行军的时候,经常有人讨论,要是把这十三万兵马的粮饷,全部拨付给他们,他们保证两个月内平定叛乱。
后来天策军拿下济南的时候,基本上没有和沈廷谕所部交手,导致他对天策军的实力也没有准确的判断,祖大弼自然对天策军的实力无从了解。
另一边,毛承福则表现的很淡定,现在的局面甚至好过预期,他是打算等到两侧重骑兵抵挡不住,然后率领qiāng骑兵冲锋,用马刀和两百多支短铳杀出一条血路,将明军骑兵歼灭。
但没想到这些响马贼,现在应该叫天策军战战,居然这么靠谱,成功的帮助他们挡下了攻击,那正好,他们可以继续远距离射杀明军,还能降低伤亡。
看到伤亡越来越大,祖大弼渐渐有些支撑不住了,他们本身兵力就不占优势,现在伤亡已经快要打到四成了,虽然敌军伤亡也不小,但熟练还在他们的两倍以上。
现在战场形势愈加恶化,他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纵使他战场经验丰富,跟鞑子,跟蒙古人交战次数都不少,但眼前这样的局面,他却从来没遇到过。
全体冲锋?
那纯粹是找死,他们的剩余兵力只有天策军的一半不到,而且那些重骑兵虽然单兵实力不如他们,数量起来依然能够碾压。
从两侧绕道迂回?
也行不通,天策局本阵前方的两个重骑兵集团,就是为了保护本阵而这样安排的,他们能绕道,这些重骑兵依旧可以转换方向防守,而且那些火铳骑兵依旧能对他们展开攻击。
然而,很快他的烦恼就没有了。
就在他想办法pò jiě局面的时候,一个夷丁,确切来说是一个海西女真哈达部骑兵,眼看局势不妙,刚好又处于wài wéi,直接扭头就逃跑了。
这只是开头而已,有一个逃跑的就有第二,第三个……短短十几息的功夫,由此引发的连锁反应,导致上百骑兵都开始逃跑行动,向着四周能跑的地方飞驰而去。
“撤退!”
看到这个局面,纵使有万般无奈,祖大弼还是下达了撤军的命令,也不需要再烦恼怎么破局了。
现在大势已去,强撑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与其让他们四散而逃,倒不如有组织的撤退,这样还能保留一些兵力。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带着残存的一千来号骑兵,撤退到后面的步兵阵列中,用步兵来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