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门,鏖战正激。
“嘭!”
“嘭!”
“嘭!”
…………
在飞蝗般的箭雨掩护下,东宫郎将冯立领着长林军将士抬起一根临时砍伐而来的大木,一下又一下地狠狠撞向这座帝宫的北城门。
城门的另一面,秦王府将军张公瑾、李孟尝、杜君绰与一众士卒拼命用身体抵住厚重的门板,痛苦难言地承受着直透脏腑的震动。
而在城头上,则早已白刃相交,血肉横飞。
“为殿下报仇!”
“为大王雪恨!”
“杀啊!”
东宫副护军薛万彻和齐王府将军谢叔方踩着粗制的长梯登上城头,一个往西,一个往东,各带领一票悍卒猛冲猛打,直杀得宿卫军东倒西歪,鬼哭神嚎。
李世民嘶声咆哮道:“顶住!给我顶住!”
张士贵、程知节、公孙武达、刘师立、独孤彦云等秦王府勇将前仆后继,经过一番极为惨烈的恶斗,才终于将薛万彻、谢叔方二人赶下城头。
李世民咬牙切齿地朝海池方向望去:“这尉迟敬德怎么还没回来!”
伤了条胳膊的公孙武达立刻上前毛遂自荐,说道:“大王,属下已不便再战,要不属下去皇帝那儿打探一下,如何?”
“速去速回!”
随着李世民的一声回应,公孙武达迅速下了城头,扬鞭策马向宫中驰去……
……
……
就在李世民急得快要抓狂的时候,李曜正嚼着嘎嘣脆的酥饼,不紧不慢地走在海池岸边的小路上。
此时的李曜,头上挽着飞仙髻,身上穿着一袭漂亮的紫色衣裳,而原来腕踝处的镣铐已全部取下,可谓是落了一身轻松。
至于她的伤势,根本没有什么大碍,缠好绷带,敷了点宫里的金疮药,不过小半个时辰,就不怎么疼了,甚至还隐隐有种新肌肤正在疯狂生长的感觉。
李曜现在做的事情,就是掌控好时间,让这场政变在最合适的时候结束。
所以,她揣上皇帝李渊的亲笔手敕,离开楼船之后,并没有急着跑去宣读敕书,而是先去临湖殿附近搜出李建成和李元吉的无头尸体,然后救出了临湖殿里的宫人,将两位兄弟的尸身交给她们看管的同时,她还在殿内好好打理了一下自己,这才动身出来解决李世民的生死问题。
“嘚嗒嘚嗒嘚嗒……”
李曜正走着,忽有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地传来,她循声望去,认出那马上骑士是秦王府的公孙武达,脚步就逐渐加快起来。
很快,公孙武达也注意到前方有个女人,心中不禁一阵惊疑,待到彼此的距离近了,再看清楚了对方的面孔,他的脸色立刻变了,忍不住惊呼一声:“明昭!”
他虽然没见过李曜的本事,却知道秦王为了对付这位明昭公主,费了不少的工夫。
他明明记得秦王将此女关进了掖庭的黑牢,而且还让武艺高强的秦叔宝负责看守……
可是,现在对方却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这里。
“难道说……这明昭公主脱牢而出,打败了秦叔宝?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原本奉命去找皇帝讨要敕书的尉迟敬德迟迟没有音讯,会不会是因为遇见了她?”
思及此,公孙武达觉得可能性很大,于是一勒马缰,二话不说,掉头就跑。
“将军请留步。”
李曜见状,忙唤了一声,结果那公孙武达扬鞭催马,反而跑得更快了。
李曜猛地一提气,大步追去,整个人有如一阵轻烟,快逾奔马,不等公孙武达折返跑出数丈,便已掠至了对方的人马身侧,一把拽住辔头,嗔道:“本公主叫你留步,为何还要跑?”
马儿生生停了下来,公孙武达险些从鞍上栽下来,一时惊魂未定,竟脱口而出:“怕贵主杀人啊!”
李曜伸手抓公孙武达的腰带,将他拉下马来,柳眉一剔:“你怎么一见到我,就怕得要死,当我是妖魔鬼怪不成?”
说着,她还气呼呼地张开嘴,狠狠咬了一大口酥饼,嚼得嘎吱嘎吱的响。
公孙武达见到她这副与此前反差极大的女儿家形象,恐惧之意顿时消减了不少,想到自己要办的正事,赶紧说道:“秦王有难了。”
李曜冷哼一声,半张酥饼登时被她捏成了渣,愤然道:“活该!他行谋逆篡位之事,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公孙武达咬了咬牙,干脆双膝一跪,哀求道:“贵主快救救我家大王吧!要是大王死了,你们这李家江山八成也完了,贵主要以大局为重啊!”
李曜摸着下巴,故意作出一副认真思索的样子,半晌才放下手,睨视着脚下的男人,说道:“那你讲讲看,我该怎么救?”
事态危急,公孙武达也顾不了那么多,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样,把玄武门的战况、秦王交给尉迟敬德的差事,以及他来此的目的,统统如实地交代了一遍,然后急急地催促道:“为了天下不再战火四起,为了你们兄妹能够冰释前嫌,贵主快拿个主意吧!”
李曜从怀里拿出一只卷轴,正是皇帝的敕书,公孙武达不由惊得有些呆了。
李曜神秘地笑了笑:“你千万别想岔了,与那尉迟敬德没有任何干系,这可是本公主亲自讨要来的手敕,就是为了救那个混账。”
说罢,她从尚未回过神来的公孙武达的手里取出鞭子,然后扳鞍上马,挥手一鞭,朝着玄武门方向扬长而去……
……
……
长林军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