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威武镖局灭门惨案,其幕后凶手的狠辣,让无数江湖人物震惊,也有一些人推测这背后可能有逐鹿山的影子,毕竟那威武镖局的大镖头是进了逐鹿山后再也没有出来过了,有可能已经被囚禁在山里便犹如那砧板上的肉渣,动不动筷子还不是他们一句话的事情。
刘秀躲在昏暗的一角,桌上只点了一碗茶水和几个包子,她此刻神情消瘦,头戴斗笠,脸上遍布淤泥,活脱像个山里的村姑,这乔庄打扮的本事是她爹刘霸刀教的,说是女儿家出门在外,如果不掩饰自己身份便等同于将身家性命交出去了一半,另一半还得看人家乐不乐意趟一趟这浑水。
如果是王公贵族的千金小姐,那么这笔买卖铁定是成了,但是对于一个山里的野村姑,便是脱得皮儿干净,他们也会觉得是脏了自己的身子,因此他们情愿花些银子,到那些翠红阁、烟柳巷子里找些乐子。
刘秀此刻的处境便好如那些乡下打着光腚儿儿子的大娘子,走在路上都带着一股庸俗之气,很难把这位女子和青州威武镖局的少东家建立起联系来。
刘秀自小便要强,即使刘霸刀每次叫她回房勤习女工,她自己也总是变着法子拉上宋襄奇溜出门去,听那些红楼大院的说书先生口中的各种江湖趣事和英雄人物。
每次说到那些纵横天地的大豪杰,都要赏出去一大锭银子,最后还要宋襄奇拉着才方肯离去。
少女幼时恨不生的男儿身,学功夫还得等自己那个倒霉爹爹就寝,才和宋襄奇摸出来偷着练,曾经有位落魄的疯癫老道士路过威武镖局,刘霸刀任是拉着人家衣袖进门,奉上茶水点心养了人家一段时间,家里多出个老道士,这日子也变得有趣了起来,女扮男装的小刘秀每次出门都会用一壶酒和那老道士换一个故事,而这些故事都是她不曾在说书先生口中听闻的,讲的同样是江湖,但是却有不一样了,老道士口中的江湖是个有剑仙御剑乘风,道士刻画符箓牵引鸿运,谋划一国,更有那逍遥天地间的人间天人。
无人知道少女的心境其实从那一刻起就变了,她至今还想着当初老道士醉酒后说的天子气是什么意思,不过那老道士却是来的匆匆去的也匆匆,一声招呼都不打便离去了,害的刘秀当日还傻呆呆地拿着一壶酒跑来和他换故事。
“听说这灵州又开始万佛法会了,全天下的秃驴都往那儿跑,人家灵境山那方圆几百里都被一股佛光笼罩,更有人因为听得一缕佛音从而突破自身禁锢,更上一层楼”客栈不大,某处小桌上的谈资却是让每个人都清晰入耳。
刘秀眉头微微皱起,此刻自己身处云州地界,自从威武镖局被灭已经过去了七天,这七天里自己无时无刻不在躲避着暗处敌人的追杀,要不是自己来青州之前已经突破到了玄象中品,有依靠着刘家刀法路数的古怪性,恐怕早已遭了毒手,只是唯一让她心中担心地便是那个总是跟在自己身后傻笑的愚人师兄宋襄奇。
当初刘霸刀将二人打昏,估计也是考虑到敌人有可能会追上山门,故而并没有将二人送回威武镖局,而是送往了另外两处地方藏匿了起来,宋襄奇的藏匿地点她并不知道,此刻家门被灭爹爹入了逐鹿山生死未卜,师兄也不知去向,自己也从一个千金大户少东家,不得不伪装变成了现在一副村姑样子,这一切让少女心神差点崩溃。
好在爹爹临走前说起了那云州九华山的陆神仙曾经与他有半个师徒之缘,那么她也相当于是那陆掌教的半个徒孙,此行她便想着前往云州九华山,学成本领再去那逐鹿山救出父亲和找到师兄宋襄奇,但是那灭自己满门的幕后黑手却是不会让自己如愿。
这一路,对方与自己交手也不下数十次,实力竟然都与自己不相上下,而且刘秀还发现一个疑点,那些前来追杀自己的人身上的佩刀比起自己等人的刀刃截然不同,一般世间普通的刀刃都是刃窄背宽。
但是前来追杀自己的那帮黑衣人的刀均是刀刃和刀背一般大小,除此之外一般刀锋均是从刀柄自刀刃一路渐宽,但是那帮人的刀路却是越来越窄,这奇怪的造刀技术刘秀曾经幼时其实见过,那日自己十岁生辰,爹爹为了筹办宴会,特意请来了青州守备常剑春,当时对方腰间的刀鞘似乎便是刀路渐窄的。
一念及此,刘秀双指微微捏紧,忍住心中的震惊伸出手将桌上的碗端起,一饮而尽。
正在此时,客栈外有徒步进来数道身影,均是身穿统一黑色制服,脸色阴沉,为首一人进门便吆喝着小二上一壶好酒,然后便坐于一角落暗暗私语起来。
“头儿,你说这次大人花费无数心里,究竟能够得到几成利润?”其中一人侧身低头小声说道。
声音不大,但是坐在他们旁边桌位的刘秀正好能够听清。
那人腰间按刀,大步跨坐在木凳上,饮了一口烈酒,眉头愁苦说道:“这一趟谋划也不是如之前那般小打小闹,上头那位大人早在数十年前便开始谋划,如今一切不过是按照计划而行,那刘镖头骨子里硬气的很,本来答应了大人一起谋划那事,这好处难道能少得了他这个从龙之臣?可是人家啊!偏偏不识好歹,还骂了大人几句,这不是自寻死路吗?哈哈!”。那人说完脸色摇头讥笑,和一人碰了碰碗,然后从胸口掏出一锭银子。
砸在一边的店小二的怀里,力道之大仍是将那小二脚步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