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岭是青州一处蔓延四十里的山脉,由于这青州地处伏夷北派江湖的境内,比起那一向敬儒尊贤,秉着谦谦君子之风的南派江湖不同,确实更了一份狠辣意味,都是靠着真刀真枪闯出来的名声,而性格却是个个胆大包天,不如南派子弟那般畏首畏尾。
曾经有些个自诩家中官高的纨绔人家子弟,带着一帮武学修为境界不低的鹰犬,想要学着年轻时候的剑仙李禹一般,游历南北江湖,过一过那仗剑独行虎胆孤侠的瘾,不过最终却都在这琅琊岭给断送了性命。
而那些自诩天象之下无敌手的玄象上三品武学大宗师们的随从们,也都纷纷被人挑断了手筋脚筋,沦为废人,也难免落得个被仇家追杀不得好死的下场。
此后又有人传言,曾经那剑仙李禹年轻时路过此地,与琅琊岭之上的那人比剑时未分胜负,双方便各自在石壁之上留下了的一招剑术神通。
期盼着后人能够重新演化这两招剑法,代代相传争个高低,这也使许多南北两派修剑的侠士趋之若鹜,也不管那琅琊岭传的是如何邪乎,纷纷来到那面石壁之下临摹前人留下剑法,希望能够从中参透一二,对于自己的武学境界有巨大的提升。
而此去琅琊岭的官路上便有一行人顶着风雪前行,走在前面的三位均是十七八岁的男子,身上披着黑色的绒袍,头上发髻高高竖起,腰悬玉佩,手心拿着一柄长约不到三尺雕刻有龙形纹路的宝剑,低眉缓缓前行。
在其身后缓缓踱步着一位女子,一位脸蛋如凝脂美玉般光泽诱人,乌黑亮丽的秀发随意披洒在香肩之上,穿着一件连帽的白色绒袍将脸颊隐隐遮挡,远远望去只见其樱桃般红润的小嘴和那小巧玲珑的鼻子露出一角,透着无限的神秘之感。
不同于其他三位男子那般,白袍女子手上并未携带任何兵器,反而是将双手藏在袍子内,腰间隐隐也露出一块与那三名男子一致的古黄色玉佩。
前方一名男子兴许是走的有些累了,径直便蹲在地上抓起一把白雪轻轻咬了一口,而后看着那前方一望无际的雪白,漫不经心开口说道: “姬大哥,你说咱们师尊每年都叫咱们来这琅琊山参拜剑术神通,期盼着将那剑仙李禹所留下的剑法带回去,可是每次都是无功而返,这要论起武学宝典,咱们祖地里可是多不胜数,至于要大老远跑来学那李禹的花架子剑招吗?”。
走在他身边的一名男子长相却是英俊非凡,脸皮便是放在京城的膏粱子弟之中,都是数一数二的好胚子。
他听着身边人的话,嘴角却是轻轻一笑,而后不自禁地朝后瞥了一眼,待看见那白袍女子也停住了脚步,正伸出素手细细拨弄着路边的一株野冬梅,神情专注却是并没有看他们三人。
男子目光深处摸过一丝伤感,而后又立刻消失不见,他开口笑着对身边的男子说道:“那剑仙李禹是一百六年前便天下成名的神仙人物,便是当年咱们的二祖都对其深深拜服,你居然说人家使花架子,嘿嘿,这要是被其听见了,人家发起怒来,便是师尊来了都护不住你”。
提剑男子却是脸色毫无波澜,眯着眼睛笑呵呵着说道: “这李禹好歹是个大人物,又怎么会和我这般泥鳅大小的人物一般见识呢?再说了虽然这百年之前江湖上,传他如何威风了得,但是也并没有亲眼所见,天象境又能如何?好歹咱们也不能丢了兵家的脸面!我看他也就早生了几十年光景,要是换到如今,我看咱们师姐就比起那人厉害许多,嘿嘿”。
男子说完不免径直朝后观望了两眼,兴许是在看雪又或者是瞧那雪地里拨弄冬梅的少女,神情怪异。
英俊男子听此,嘴角轻笑,微微抬起手中剑鞘对着那正在偷偷打量少女的提剑男子头顶敲了敲,而后开口笑着说道:“这一路上走来你小子却是一点都不消停,平时也随了你的性子,如今出了家门便要收敛一些,这偌大的江湖能人辈出,要是不小心得罪了祖师的至交好友那便是自家人打自家人了,到时师尊也不会饶了你”。
提剑男子听此,脸色呵呵笑了几声,伸手在后脑勺处摸了少许,也不继续扯牛皮,转过身来继续赶路。
几人沿着山腰处缓缓前行,不一会儿便来到一处破庙外,那英俊男子仔细打量四周几眼,而后将手中宝剑直插在寺院内中央的雪地之上,而后便带着身边的提剑男子进入庙中歇脚。
白袍少女掌心玩弄着一株刚刚摘下的野冬梅,目光不经意地瞥了眼寺院的石壁之上,最后却是定眼落在那矗立在院门口左右的两尊青铜兽像之上,嘴角微微轻抿,秀袍舞动间手中的那株梅花便飘落至那威严肃穆的青铜像之上,仿佛为其戴上了一串珠花,瞧着甚是怪异。
眯着双目细细打量自己的恶作剧,似乎极为满意少女笑着点了点头,而后也靠在寺庙门口的一颗枯树之上,双目微闭呼吸渐渐平缓似乎已经陷入了沉睡。
天地寂寥,白雪皑皑,枯树之上已经挂满厚厚的积雪,但令人奇怪的是那些纷飞的雪花在即将飘落在熟睡少女周身的时候却是诡异的避让,似乎不想惊动着绝美的佳人。
寺院之内,那位英俊非法的男子盘坐而坐,目光却是时不时的望向院外,眼神似乎有些期盼,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但是透过厚厚的院墙上方只能看见一颗布满雪花的枯树干,他知道少女就在那树下。
“师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