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缓缓坐到地上,抖如筛糠,在太后的逼问下,竟是半个字都吐不出来了。
“母妃——”太孙甩开内侍的手,奔向太子妃。
一个又软又热的身子滚进怀里,太子妃紧紧搂着太孙,忽然痛哭出声。
太孙被吓懵了,伸手摸了摸太子妃的脸:“母妃,您怎么哭了?”
他好奇的张望,看到床榻上的孩子,顿时一怔,问道:“母妃,他是谁,为什么和我好像?”
太子妃说不出话来,只抱着太孙无声流泪。
太后隐隐明白了什么,脸色铁青,一字一顿问道:“是啊,太子妃,你能不能告诉哀家,既然你怀里抱着的是太孙,那床上的又是谁?”
太孙环着太子妃脖子,咬着唇问:“母妃,到底怎么啦?”
太孙已经算是半大孩童,在这皇宫中长大,心思自是比同龄的孩子多些,他拉了拉太子妃的胳膊,然后以祈求的目光望着太后。
太后被看的有些心软,却知道这里面问题大了,强行转了目光,对昭丰帝道:“先让太孙下去吧。”
昭丰帝点点头,示意内侍把太孙带下去,然后迟疑了一下,道:“佳明,你也下去吧,先陪陪太孙。”
太子妃紧紧搂着太孙不放手。
太后冷声道:“或者,你想当着太孙的面解释?”
太子妃一下子颓然,手缓缓松开了。
“母妃,母妃——”太孙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心中惶恐。
等太孙被带下去后,太后缓缓坐了下来,扫了一眼还在昏睡的“太孙”,问太子妃:“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太子妃一时说不出话来,长长指甲在手心折断,掐出月牙形的红痕来。
还是昭丰帝先开了口:“母后,是儿子没有跟您说,初霞出发那日,太子意图逼宫篡位,如今已经被儿子软禁起来了。”
“什么!”太后豁然而起,死死盯着昭丰帝,好一会儿,面色才恢复平静,声音还是抖的,“皇上,这么大的事儿,你竟一直瞒着哀家,看来哀家真的是老了。”
“母后,是儿子错了,儿子也是怕您担心……”昭丰帝说了这些,就有些精力不济,长长喘了一口气。
太后看了大恸,在她心里,谁都比不过这个儿子,太子和太孙都比不上。
要知道孙子重孙她有许多,可当皇帝的儿子,只有这一个!
“那你说,这真假太孙是怎么一回事儿?”太后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太子妃。
事已至此,太子妃知道已经回天乏力,若是再隐瞒,惹怒了皇上和太后,说不定立刻处置了太孙,若是坦白,或许看在太孙是天家血脉的份上,还能给儿子留一条活路。
她垂了头,终于开口:“是我父亲……我父亲安排的替身,想趁着出宫吊唁的机会把太孙送走。”
“送到哪里去?莫非还想着东山再起不成?”昭丰帝冷声问道。
太子妃慌忙摇头:“儿媳不敢,只是想着给太孙留一条生路,让他以后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那这孩子,怎会和太孙如此像?”太后指了指床榻上的孩子。
太子妃抿了唇,没看那孩子一眼:“是我族中远亲,这孩子几岁时被父亲见到,发现和太孙有几分相似,就悄悄养了起来。”
“真是好毒的心肠!”太后长叹一声。
太子妃忍不住替父亲解释:“这孩子先天不足,寻常人家本就养不活的,若不是父亲,恐早就夭折了。”
太后嗤笑一声,凉凉看了太子妃一眼:“难道说,一头挨宰的猪为了多长些肉又养活了些时日,还该对养它的人感恩戴德吗?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太子妃被说的面红耳赤。
“这么说,那孩子落水一事,佳明县主是受了无妄之灾了?”
太子妃本能的想摇头否认,忽觉一道冰冷目光落在身上,她微微抬眼,就见罗天珵冷冷看了过来。
他立在不远处,面若冷玉,目中含霜,明明未发一言,却把她原本想说的话给冻住了。
太子妃心头渐渐浮起寒气。
短短两日,他能猜到真假太孙一事,并把真的太孙找出来,这真的是人能做到的么?
他,他一定是妖魔!
见太子妃怔怔不语,太后叹道:“哀家明白了。”
昭丰帝和太后又问了一些情况,被领到偏厅的甄妙和太孙则相对而坐。
甄妙面对着太孙,心情有些微妙。
她恼恨太子妃把她牵扯进来,而因为这个,真正的太孙本该获得自由,如今却又重回了牢笼,虽说是太子妃自作自受,可看着这么小的孩子,很可能悄无声息的死于这场宫变,要说面对着他能做到心如止水,那就不是她了。
于是甄妙就只盯着桌几上摆着的枇杷瞧。
“你想吃?”一道童音响起。
甄妙诧异转头,就见太孙一脸嫌弃地盯着她。
他伸手拿了一个枇杷递过来:“给你吃吧。”
甄妙接过来,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太孙的声音响起:“那个和我很像的人,是谁?”
见甄妙不语,他低头想了想,道:“母妃要我以后在外面好好生活,是要那个人替我和母妃生活在一起吗?”
“还好那个叔叔把我带回来了,不然他不是要抢了我的母妃!”太孙皱了皱眉,伸手推一把甄妙,“哎呀,你是哑巴啊,什么都不说,真是讨厌死了!”
他站起来往外跑,想去找太子妃,被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