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正庆突然向龙儿行大礼,龙儿委实吓了跳,她也清楚袁正庆的根底,乃是修行千多年的大修行者,在千年前那个时代,袁正庆可是名震天下的代至尊。
她虽然化为了神兽之,尊贵无比,可毕竟心智尚小,也就相当于十**岁的姑娘,哪里当得起袁正庆的大礼,更何况袁正庆似乎也没对付她。
“老头,快请起,你也没为难我啊,不用道歉呢!”龙儿闪到旁,虚扶袁正庆下。
袁正庆却没理会龙儿的虚扶,依旧揖到底,神色虔诚,没有半点作伪,对于青龙他自内心的敬畏,敬仰神明那般,对龙儿深深拜,除了歉意,更是种信仰的寄托。
肖丞见袁正庆行如此大礼,有点奇怪,转而想到龙乃九州人的信仰图腾,也就释然了。
他之前稳定下伤势之后并未理会袁正庆,只是随口问了下奇虎尊者,袁正庆虽然参与了围杀和炼化,但最后却放弃了,所以他打算放袁正庆马,任他自己离去。
没想到他耽搁了这么久的时间,袁正庆竟然没有趁这个空档离开,倒真是敢作敢当。
袁正庆向龙儿行礼之后,又向肖丞拱手行礼,枯槁的老脸上满是歉意,道:“肖道友,我受那女娃的恩惠,无法拒绝她的请求,所以来此围杀你,以多欺少以强欺弱实在不道义,于心不安,惭愧至极,不求道友能够谅解,但求道友惩戒以消怨气,我这条命任由道友处置!”
袁正庆揖到底,没有起来的意思,显然是等待肖丞的处置。
这半年来,他先是败在婀娜手里,如今又被空至和余道极暗算重伤,番境遇让他尝遍痛苦,然而这些境遇没有令他意志消沉,反而令他有种大彻大悟的感觉,渐渐放下了心中很多执念。
他本不愿参与这种恃强凌弱的龌龊事,有违本心,如今彻悟之后,反而变得更加坦荡,做了就做了,错了就认,否则道心直有缺,意念难易通达。
肖丞微微怔,到没料到袁正庆如此坦诚,没有请求谅解,也没有找借口搪塞,反而将命交给他处置,传说不假,袁正庆果然不愧君子之名。
“袁道友哪里话,我何德何能,当不得如此大礼,虽然袁道友此前确实对我大下杀手,但却未赶尽杀绝,最后选择了收手,若非袁道友手下留情,我恐怕也坚持不到最后。
我非小肚鸡肠之人,过去的便已经过去,何必再去追究,袁道友请起!”肖丞洒然笑,伸手扶起袁正庆。
袁正庆甚至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却没想到肖丞轻描淡写的将此事揭过,这反而令他更为惭愧,之前听信慕容和奇虎的恶言恶语,将肖丞看做个凶恶歹毒之人,如今看来肖丞完全没有两人形容的那般不堪,倒是颇有容人之量。
“我和两位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往事就此揭过,此时夜幕将至,连番大战两位肯定也相当疲惫,不如我们在此歇息把酒言欢,待明日再各奔东西!”肖丞含笑伸手示意道。
虽然此时他心中有些焦躁,迫不及待想寻找母亲的下落,但圣兽林不是善地,夜间不适合行走,急也急不来,只能明日再动身寻找。
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既然话已说开,不如交往下化解芥蒂。
奇虎和袁正庆自然不会拒绝,在肖丞的示意下,四人缓步走向天缺瀑边的亭台,天巫宫虽然几乎被战斗的狂暴余威夷为平地,但天缺瀑有大阵护持,依旧保持着往昔的原貌。
四人坐下,肖丞从须臾戒指中拿出准备好的酒菜,美酒助兴,胸怀开张,气氛渐渐变得融洽,酒过三巡,几人都变得随意起来,有说有笑,这般光景,谁又能想到四人几个时辰之前还生死相向。
“袁道友乃是千年前名震天下的绝顶人物,实力当真了得,那几招可是打的我现在都觉得痛,来,我敬袁道友杯!”肖丞端起酒杯口饮尽。
话已说开,袁正庆也是豁达之人,没有耿耿于怀,听出肖丞实在开玩笑,举杯笑道:“惭愧!惭愧!肖道友谬赞,若比起肖道友来,我实在算不得什么,肖道友年少有为,年方二十余便如此强横,当年我如肖道友般年纪的时候,都还未达到元婴之境了!”
他虽然是千年前天才人物,罕有人和他并肩,但却有自知之明,比起妖孽般的肖丞,他真算不得什么,肖丞年仅二十余岁,便达到出窍巅峰,甚至亲手斩杀了两个强尊者,这份战绩无论放在任何时代,都足以傲视天下,若非亲眼所见,他恐怕都不信。
“侥幸而已,若非得到了大机缘,我也不可能有今日的修为。”肖丞摇摇头,转而问道:“对了,我倒是有个疑问,按说以袁道友的境界,早就应该褪去凡胎举霞飞升才对,为何隐世千年而不朝前步呢?”
这个疑问直盘亘在肖丞心头,自从见到袁正庆他就有这个疑惑。
“哎!”袁正庆深深叹了口气,神色落寞,坦言道:“不瞒道友,千年以前我便走到了这步,只需要更进步,便能飞升登仙,虽然没有绝对的把握,但至少有六七成。
我对世间无甚牵挂,唯独放不下心中的仇恨,此事须得从千年前说起,千年前因我的崛起,家道大兴,我袁家成为九州屈指的望族,我那时子孙满堂……
我本打算培养出三个尊者级后辈便可以没有牵挂飞升登仙,然而天不遂人愿,我爱妻忽然暴毙而亡,三个最看好的后辈也离奇丧生,我的计划被彻底打乱,只好暂时留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