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
青阳也顾不上点火了,回身道:“君上传唤,我们即刻回府。”
他四个交代围在岛上的守卫好生看着,而后匆匆腾云回去。却被府上守卫告知,君上在辅仙殿。
辅仙殿是紫府洲正殿,因一无朝拜,二无庆典,此间已多年不用,只是定时清扫而已。
此时东华已端坐在辅仙殿正位上候着了,平素他除了赤璃指环,便极少佩戴饰物。着装只是白衣,最多里头添一件紫色霞衣作衬。头饰要么是一根极简单的素色玉簪,要么便是上仙品阶常见的冠带。
今日他颈间却少有的戴了一颗墨色宝石,悬在前襟一片淡紫上,虽说不上十分惹人注目,但稍稍了解他喜好的便会忍不住向那里多瞄一眼。
朱明最先发声,问道:“不知君上何事吩咐?”
四个人规规矩矩保持着叩拜的姿势,不时偷眼瞧向东华前襟那颗墨色宝石,不知这块不起眼的石头,走了什么运气,竟能被帝君垂青。
白藏嘀咕道:“好福气,悬在君上胸前,兴许过不了多久它就能成精了。”
一声轻笑从石头上传出:“师兄朴素惯了,戴颗石头他们便大惊小怪,看来下回我还是变个别的为好。”
东华垂眸看石头一眼,传音道:“无妨,他们总有看习惯的时候。”
朱明还以为东华在走神,不由出言唤一声:“君上?”
东华收整神色:“不是大事,但于我来说十分要紧。今后你几个身上负担会加重些,提前道声辛苦。”
四使齐声道:“不敢。”
青阳补上一句:“东南两极一切事务皆在属下分内,君上直接示下便是。”
东华看着他,目光复杂起来:“东南两极一切照旧,不加冗杂。至于示下,确实是有,但本上仙只和你说。”
青阳听见“本上仙”三个字时,脸上变得有些僵硬,微微抬起头看向东华。
白藏还在状况之外,带着几分羡艳,小声道:“唉,君上如此看重青阳。”
朱明低声喝道:“白藏闭嘴。”
玄英虽没有吭声,但和朱明一样,面上疑惑而又凝重。白藏茫然抬头,看了眼东华,吃了一惊,立刻又垂下了下去。
东华面对他们几个时,从未露出如此严苛的表情。
半晌,东华才叹了口气:“青阳,你跟随我多久了?”
青阳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垂下头木然答道:“从登临那日便跟随君上,如今有已两千三百年整。”
东华看了眼自己胸前那颗黑色宝石,目光悠长:“当初你们四个先后登临,恰好分在春夏秋冬。朱明最早,玄英最末。本上仙和玄天以季节赐名,哪知毫不贴切,你向来便少言寡语,全不似春日那盎然之态。”
青阳叩首:“属下知错。”
东华道:“你当真记起自己何错之有?”
青阳伏在地上,道:“是。”
声音虽低,却毫无逃避之意。
东华点头道:“好。本上仙虽不知你因何生出那般算计,但纵然再大的理由,也粉饰不了既成之事。此事颇有恶果,本上仙对你失望至极,你……”
他忽然感到胸前的黑色宝石忽然动了动,同时玄天的声音传出来:“师兄,不要骂他。”
东华有些疑惑,四使都在,本上仙并不欲骂青阳。玄天这般心急阻拦,难不成是原谅了青阳的行径?他几时变得这般大度了?
疑惑归疑惑,断在半路里的话,还是要继续向下说,东华沉声道:“无望谷尚缺一守谷之人,你即刻前往。”
青阳面色未变。其他三人早抬起头,齐齐惊呼:“君上!”
白藏连珠炮似的发问:“君上,属下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将我们几个唤过来,就是将青阳贬去守无望谷?他犯了什么错?那,以后就四使就只剩下我们三个了?青阳,你别着急叩头认罪啊,我晕晕乎乎的,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青阳毫不理会,在白藏的喋喋不休中中径自拜了三拜,道:“属下认罪,属下领命。”
朱明这回没有阻拦白藏,随即看向东华:“君上如何处置下臣是君上的权利,可是,总要令人信服,如今……”
青阳打断道:“我信服,是我有错在先,君上如此安排已是格外开恩。”
玄英不再沉默:“君上有君上的道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君上轻易罚谁的,定然事出有因。”
东华点头:“谢体谅,个中内情我不便透露,我想,青阳自己也不愿传扬出去。”他瞧见青阳颓然点头,心中生出些不忍,但一想到玄天心房上那一剑来,那一点不忍与主仆情意立刻被抵消为负,硬下心肠道,“本上仙现在不想看见你,即刻去吧。”
青阳又深深一拜:“君上,保重。”
东华不置一词,兀自垂下眼睑凝视胸前的宝石。
另外三个人无可奈何的簇拥着青阳离去,东华胸前银光闪过,瞬息之间,东华身侧便多了一个黑袍身影。
玄天俯下身,将金座上的东华拥在怀中。东华在他臂弯处抬头:“你为何现身了?”
“无妨,稍后师父也来造访,我二人一起等他。”玄天轻声道,“想必师兄心里会有些不舒坦,他毕竟跟了你这么久。”
东华摇头,道:“怎会。如今仙魔相安无事,无望谷风平浪静。同你承受那些相比,他不知有多安稳……说是罚,可我一不打二不骂,他毫发未损,凭着那一身本事到无望谷仍是头目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