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间,齐媛竟不知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要来见安菁的。她只是听说安菁有喜后,便坐不住了,无论如何都想见安菁一面。
想起美杏说的那四个字,她不禁自嘲的笑了笑,是啊,她这不是自取其辱么。
而给她羞辱最深的,不是一直高高在上嘲讽她的安菁,却是从表哥口中说出的那两个字——弟妹。
又笑起来了?安菁诧异的挑挑眉,话说这妹子不会收到了的刺激太大,以至于开始发神经了吧。还是说,突然间大彻大悟了?
姚瑄华也察觉到齐媛神色不对劲,小心的将安菁护在了身后。
“表哥……你不必这般防备我。”齐媛一笑,看了一眼安菁后,她直接转身就走,“我也想明白了,以后不会再来纠缠你们了。”
……又是这话?安菁撇了撇嘴,姑娘,你知道什么叫狼来了么?你先前不是跟我玩过这一套了么,你放心,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我都不会信的。
姚瑄华的视线直到齐媛出了大门才收回来,看看齐媛先前坐的位置,见并没有什么碍眼的东西,才开口问道:“她来做什么?”以后要告诉门口的婆子,他不在时,决不能放齐媛进门。
那齐媛,可是敢推这灾星去撞云华的狠毒女子啊。
“她说是来恭喜我,你信么?”
“她?”姚瑄华只是冷笑了一声。
“不对!”安菁忽然想起一事。懊恼的拍了下桌子,“来贺喜我,她竟然半点贺礼都没带给我。竟然比我还抠门!”
姚瑄华还以为有什么不妥,没想到安菁说的却是这种事情,那提起的心悬了悬又落回去了。有心要教训她几句,却又不忍心,他到底也只能无奈的说了句:“以后小心着些,她送来一座金山又能怎样?”
安菁嘿嘿赔笑:“知道知道。”
看安菁这个样子,姚瑄华也只能叹了口气。
罢了。还是他多留心些吧。
过不几天,安府来人了。特地把那送子观音像送了过来,而来的人竟然是韩氏。
“母亲!”安菁惊喜的站了起来,“你怎么来了,我以为会是大嫂呢。”
韩氏白了女儿一眼。上前几步,按着安菁坐下,口中不停地教训道:“都要做母亲的人了,怎么还这般莽撞?我看你婆婆真是太宠着你了,就该给你好好的立一立规矩,让你长点儿心。”嘴里说着,她的一双眼睛却是不住的上下打量着女儿,半刻也不舍得离开。
女儿出嫁了,就成了别人家的人。再不能像过去那样日日见面了,让她如何能不挂念?不过,如今看来。女儿婚后的日子应该还算顺心。
这样就好,为人父母的,图的不就是子女平安喜乐么。
把丫鬟们都赶了出去,韩氏揽着女儿,好好的说了半天体己话儿。从女儿那说话声音,眉眼间的神态。韩氏确信女儿在姚家确实没有受委屈。
或许,就像女儿说的那样。受女儿委屈的人可能不少。
“夫人请用茶。”美杏进来,小心的为韩氏奉上热茶。
“你……”看到美杏,韩氏眉头挑了挑,忽而就笑了,“许久不见美杏,乍一见,忽然觉得美杏也是大姑娘了。想起你小时刚进府的模样,那还是个小孩子呢。”
“她比我还大一岁呢,当然是大姑娘了,不过是跟在我身边久了,母亲你打小儿看着她长大的,所以不觉得而已。”安菁拉着母亲的手不舍得松开,笑嘻嘻的说,“你是不知道,她这比我才大一岁,天天絮絮叨叨跟比我大了二三十岁似的,一会儿不能这样,一会儿不能那样,我都快被她管得无路可走了。”
美杏扁了扁嘴,人家那还不是为你好么?若是平时,她真就这么回话了,只是当着韩氏的面,她却有些不敢。
“管你?怎么管的?”韩氏似笑非笑的看了眼美杏,又问女儿,“是不是你又胡闹了?”
“我哪有胡闹!”安菁连忙喊冤,兼吐苦水,“不许我出门,不许我跑动,不许我吃这个喝那个,跟在我后头盯着我,跟个尾巴似的……”
话还没说完,韩氏就照着女儿额上戳了一指头,笑道:“人家那是为你好,别不识好人心了,就你这大大咧咧的性子,亏得有个她,打小儿就细心体贴,要是没她看着你,我还不放心呢。”
安菁哀嚎了一声。
临近年关,外头指定开始热闹了,她想出去玩的啊。摸摸肚皮,她再次哀叹,我的儿,你怎么不过了年再来呢,让你娘再玩一个月不行么。
教训过女儿后,韩氏沉吟了片刻,忽而说道:“虽说有你身边有个她,我能放心许多,可你也该替她想想。要是我没记错的话,美杏今年都十八了吧。”
美杏忙点头应声。
“年纪不算小了呢,菁儿,你可别糊里糊涂,耽搁了美杏的终身。”韩氏说着,笑得温和起来,“这么些年来,美杏的品性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你也该留意些,为美杏寻个配得上她的。若你胡乱为她配个人,我可饶不了你。”
听韩氏忽然这么讲,美杏心里一惊,忙摇头道:“夫人多虑了,美杏没想过那么多,美杏只想好好伺候少奶奶,将来还要伺候少爷小姐呢。”
“你这孩子又在说胡话了,女子长大了哪有不嫁人的?况且,你就算是嫁了人,谁也不会拴着你的腿,你想来房里伺候,照样能来伺候不是?”韩氏边说边拉过美杏的手,在自己手里轻轻拍着,“知道你与菁儿情分好,可女子终归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