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见你,往事已远。你忆起我,一如昨天。儿时种种,懵懵懂懂,如今再见,已是少年。但我已有她!我的挚爱就在身边,犹如风筝牵上丝线,飞鸟筑成巢穴。少女呵,勿念,勿念!
——《苦情》第七幕第四场,ic133年,纳兰清韵
玛雅,雨林湖畔。
普罗迪捧着灰色的书,站立在一片金色废墟中间,那是至少10只狮身武士的残骸,或扭曲,或散落,或挤压堆叠,唯一一只活物四肢趴伏在地上,似乎在挣扎,但两把大剑交错着悬浮在颈项,如有万钧,压得他丝毫不能动弹。
天上还有第三把大剑悬浮着,陶淘正跨腿坐着,还不知道从哪里掏了根树藤结成马缰,好像他还在草原上骑马。
“爷爷,爷爷!再飞一次,再飞一次!”
也不见普罗迪有什么动作,那柄大剑斜掠当空,一连将几棵大树斩断,露出金色的年轮。
普罗迪翻开书,似乎在查验些什么。书皮的花纹闪动,一颗颗银星迸发出来,在空中划出繁复的图案。良久,他抬起头,看着年轮:“果然是浸染效果。”
“大人,什么浸染效果?”林瑶凑上来问,她也想像陶淘那样,但林小姐成年了啊,得像个成熟的战士。
“你不会懂。”普罗迪丝毫不理会少女的心思,又把注意力转回地上的狮身武士。
“哦!”林瑶缩着脖子退回去,满心后悔学做什么成熟的战士。
“爷爷,发现什么了吗?”大剑飞回来,陶少爷兴奋地满脸通红。
“你坐好。”普罗迪冲着陶淘点了点头,大剑开始以极缓的速度接近地上的武者,剑尖指向眉心。
剑尖不断接近,武士却毫无察觉,依旧在那挣扎咆哮,不过没什么污言碎语,翻来覆去就是那么两句“入侵圣域者死,亵渎王上者亡”。
叮!剑尖撞在武士额头,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呜哇!”武士大吼一声扑腾起来,跳起不到10厘米,就被更大的力量压回地面。轰!尘土飞扬,武士半个身体都嵌进土地,动弹不得。
“哇!好一个英勇的战士,天可汗赐你一个荣耀的死亡。”普罗迪的俘虏能反抗?陶少爷精明地很,根本不会被这种徒劳无功的反击吓到。
“陶淘让你死了。”普罗迪轻声说着,双剑同时一绞,武士巨大的头颅落地,彻底死亡。
哐当,大剑落下,陶淘漂亮的翻身,像个皮球似地弹到普罗迪身边:“爷爷,还要接着实验吗?”
“不必了,去金字塔吧。”普罗迪合上书,抬头望向金字塔方向,那里被茂密的树冠遮挡着,什么都看不见,但普罗迪似乎看到了坐在金字塔某处的孤独身影。
有智慧,有愤怒,却没有恐惧,再加上这种广阔的,不彻底的浸染反应,一个不完整的五阶吗?
……
王倚亭前出,负责斩首的第四组穿行在玛雅的密林之间,他们的出击地点设在大湖的正南不远处,离金字塔只有5公里。
他们的速度极快,全队开着丛林摩托节约体力,摩托车队轰鸣着穿过大树间隙,不时偏斜一下方向,踩着玄奥的步点避开土著的游哨。
专业的拾荒者在战斗力和战斗表现上也许会比服务于势力的能力者稍逊,但说到探索和行进,他们绝对要远远超出,因为他们本就不是战士,他们是冒险家和旅行者。
王倚亭是小组中唯一没有使用丛林摩托的,她全力奔跑在丛林,保持领先大队5公里左右的距离。随着环境的变化,她的身体不断变化着颜色,近似于隐形。
“右转15度,3公里后直行,再3公里转回正常路线。”前面有两骑土著,两个骑士搭配2头坐骑,对第四组来说连麻烦都算不上,但王倚亭还是决定通知大队绕开,谁都不知道土著的联络方式,如果暴露行踪得不偿失。
5公里外,大队依言转向,这种情况一路上已经发生过好几次了,就连麦哲伦兄弟这样从没和专业拾荒者搭档过的人都不会大惊小怪。
“安迪,你很享受啊。”迎着风,安娜坐在摩托后座,环着安迪的腰。她有二级拾荒者的头衔,那是因为安迪和她的蜜月旅行就是一次废墟勘探,她知道安迪喜欢拾荒者的生活,正如安迪知道她更喜欢平静地生活在岛里。
“像是回到了跟随老师环游世界的日子。”安迪驾着车,敞开风衣纽扣,琉夜依旧插在斩马刀的刀刃里,不过现在没有背在背上,而是挂在摩托的挂钩上。
“老公。”安娜突然从后座站起来,抱住安迪的脖子,冲他耳朵哈气,“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瞎说什么呢。”安迪哈哈一笑,“就算休息30年,你老公依旧是这个世界最好的拾荒者!”
“你打算20年后抛弃我?”少妇薄怒,手指已经叼住了大拾荒者阁下的耳朵。
“哪有!难道再过20年你还不打算陪我到处去探险?”安迪讨饶。
“不要,等年纪大了我要做个讨厌的老太太,就赖在毛利吃他们的养老金,你陪不陪我?”
“陪……”安迪无精打采,“星火不息,养老不止。”
安娜笑坏了:“别做怪相!这样,等茉儿和苏勒结婚,我就陪你周游世界,我们也让以后的绿岛给我们塑雕像,好不好?”
“为什么不是柯兰?”安迪坏笑着问。
“你真打算养老不止吗,大拾荒者阁下?”安娜反问。
安迪亢奋了:“苏勒!你小子要加油!”丛林雷声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