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树梢,树落一叶,绿叶随风飘进一座露风凉亭内,落在边角刻有祥云图纹的白玉棋盘上,一个面容清奇,气质儒雅的中年文士目露精光,双眼不住的在盘上棋局中往来徘徊,忽地嘴角一勾,捻着象牙白棋的右手潇洒写意的落下。
“啪”的一声清响,白子入局,落在天元位置的绿叶轻轻一颤,立成碎屑!
拂袖吹去这搅局的绿叶,中年文士眉眼一敛,白皙修长的手指探入黑色棋盒中,捏起一枚墨玉黑棋,似要落子,可接着又眉头一皱,似觉得如此隐有不妥,一时间,捏着黑棋右手一动不动,凝滞在了空中。
沉默半响后,中年文士摇了摇头,撤手将指间的墨玉黑棋扔回了棋盒,目光望着远处,不急不缓,徐徐开口。
“虽说寒江城中卧虎藏龙,韩万乘这个第三高手的名头更是水分十足,可到底还是有一些真材实料的,竟然会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面具青年手中输了一招……呵,关于这个面具青年的身份,你们查的怎么样了?”
在寒江城中,有着“笑脸迎八方”之称的吴管事一改平常笑脸,面色肃然,如实回道:“一时半刻间,属下能查到的消息有限,只知道,那面具青年是与另外三人一起,于昨日未时入城,期间没有半分停留,径直赶往回春堂,接着又在回春堂中盘桓了半刻钟之久,随后便与贾豁一道乘车回了贾府。”
中年文士嘴角溢出一抹笑意,漫不经心的问道:“这么说,那面具青年与贾豁关系不浅的传闻是真的了?”
吴管事颔首点头道:“应该是真的!”
中年文士长长的“哦”了一声,旋即低头摩挲着左手拇指上的碧玉扳指,轻声叮嘱道:“记住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应该这个词儿,我不喜欢。”
“是!是!属下记住了!”吴管事忙不迭的应下。
中年文士又道:“韩万乘心眼向来不大,也不是个能沉得住气的主儿,这次颜面扫地,对于极好名声的他来说,不亚于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关于韩府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吴管事嘴角扯出一抹笑意,道:“大人果真料事如神,我们刚刚收到消息,韩万乘今日回府之后,先是在书房之中大发雷霆,紧接着便召集族中高层,看样子,似是准备对贾豁以及那神秘的面具青年动手了!”
话语微顿,嘴角笑意隐去,吴管事眉宇微皱道:“我们能收到这个消息,贾豁没道理收不到,令属下疑惑不解的是,在这个紧要关头,贾豁不去安排部署相关事宜,怎地还有闲心领这面具青年一行人到我醉生梦死楼来?”
中年朗声笑道:“能来咱们醉生梦死楼的,非富即贵,外界不是传闻他与那胜过韩万城一招的面具青年关系匪浅吗?来此,除了变相的承认传闻所言非虚之外,更是为了一个出师有名!”
“近些年来,韩万乘仗着自家小妹是寒江城主凌冲霄的爱妾,大肆扩展门下产业,得罪的人委实不少,韩家此次若是主动对付那面具青年,贾豁便有正当理由相助,若对付的是他本人,道义上同样过不去,何况贾豁在寒江城中人脉颇广,以我对他的了解,贾豁必定会借此良机将那些与韩家不合松散势力联合起来,对付韩家,同时向凌冲霄施压!凌冲霄作为城主,本就该公平执法,若是这样还偏袒韩家,如何服众?届时,孤立无援的韩家,必定会栽在贾豁的手里。”
“有时候,先发未必制人,说不定贾豁等的就是这样既能占据大义,又能后发制人的机会呢!”
吴管事怔怔不语,半响后才失声喃喃道:“贾豁此人果真狡诈如狐!”
中年文士长叹一声,喃喃细语道:“贾豁?假货!这个名字虽然不如他的本名公孙卓好听,但取的还算应景!谁能想到回春堂的掌柜,实则是隐世大宗不老长生谷的弟子,谁又能想到寒江城中最神秘的第四高手,身材修长的群英会会主竟然是个满脸横肉的胖子?”
“除此之外,又有谁能想到这位待人谦和的贾掌柜,还有一个最见不得光的身份......白莲教郎月府分舵的舵主!对了!听说他还与走私禁品,贩卖人口的地下组织黑山有些瓜葛,其实有时候,我还真佩服这位贾掌柜的本事,能够四面逢源,屹立不到!”
吴管事一脸不以为意之色,出声恭维道:“再有本事,也翻不出大人的手心!”
中年文士笑了笑,悠悠道:“自十年前,中军左都督徐宏书,因涉嫌燕王之乱,致使白莲教主的身份被识破,返京述职途中被四名“天”字级朝廷供奉伏杀于大夏帝都朝阳门外,此后十年里,白莲教中门人为争夺教主之位,内乱不断,势力江河日下,大不如前。”
“极乐谷觊觎邪魔九宗的位置时来已久,谷主单天冥更是野心勃勃,欲藉此良机,取白莲教而代之,如今两家争斗不休,已势如水火,嘿,韩家前阵子与极乐谷搭上了线,贾豁若能在这一场博弈中,将韩家连根拔起,不禁可以侵吞韩家门下的势力产业,更可为白莲教立下一功,可谓是一举两得。”
吴管事沉吟道:“大人,白莲教与我们阴世间毕竟是守望相助的同盟关系,贾豁与韩家之间的争斗,我们是否要持以援助?”
“援助什么?”中年文士侧身,斜睨了吴管事一眼,淡淡道:“此一时,彼一时,眼下邪魔两道皆在秘密寻找阎罗天子留在朗月府境内的密藏,阎罗天子是上古地府之主,而我们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