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镇里的说书人曹正英发了什么疯,最近一直在说宋家的坏话,被宋家派来的恶奴痛打了一顿,差点死掉。”
大汉拿起大碗,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用袖子擦了擦胡子上沾的一些酒滴之后,继续说道:
“现在那曹正英又拖着残躯,到外面继续痛骂宋家。
我是知道内情的,曹正英这人太过刚直,只是看不过去宋家的所作所为方才冒死直言。
哎,这是何苦呢!
他区区一介草民,如何能扳倒财雄势大的宋家呢!”
箫玄闻言,内心不是滋味。
手指微微敲打着桌子,诉说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见状,陶寒亭也是心绪不宁,沉默少许,微微笑道:“骂了这么久,想来他也是口渴。
既然少爷心存疑惑,那我们便将这壶酒送给他,顺便听他如何说,如何?”
箫玄微微点头,随着陶寒亭走下楼去。
镇子中央的一棵大树下,一名书生模样的人拖着残躯,倚靠在树上痛骂着。
其面无血色,嘴唇发干,声音也是越来越小。
“曹正英啊,你这又是何苦呢?来,先喝口酒缓缓。”
陶寒亭看着气息奄奄的曹正英,将酒递了过去。
曹正英见二人前来,惨笑一声,从陶寒亭手中接过酒,咕噜咕噜喝了下去。
一壶酒下肚,曹正英缓了过来。
看着二人,曹正英又来了力气,扯起嗓子,喊道:
“好!有了这瓶梅兰春,今天我便将宋家所作所为告诉你们二人。”
闻言,箫玄与陶寒亭相视一眼,便将目光转向曹正英,听他所说。
“这个宋家家主宋南天正当壮年,在他自家的南天别院里养了六房姨太,别院边儿上又开了个南天围场,里面养了多种凶猛野兽!
他交游广阔.黑白两道都吃得开,威风无比!”
箫玄微微点头,宋家这般威风,看来是个大家。
曹正英继续说道:
“人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坏就坏在这fēng_liú二字上,宋老爷半月前收了眠江楼的花魁杜姑娘做七姨太,要在南天别院旁边起一座七凤楼。
他看中的那块地,便是楚四家田地。
楚四种田为生,一家全靠着这田吃饭,自然不肯贱卖。
陶寒亭眉头微皱道:
“宋老爷莫非不肯花多些银钱?”
“宋老爷恼楚四不卖田地,将其暴打了一顿,而隔天便起了偷鹅的事儿!
宋老爷别院中养了几只肥鹅,那天不见了一只。
家丁说是楚小二、楚小妹姐弟俩偷了!
寻到楚家田里,果然见田地里有许多鹅毛!”
“楚家人怎么说?”
“楚四嫂说她这对儿女向来规矩,绝不敢偷旁人家的东西,这鹅毛准是旁人丢在菜园子里的!
家丁们抓了小二小妹去问,两个都说没偷。
宋南天问小二道:“
今儿早晨你们吃了什么?
小孩子哪里受得了这般惊吓,小二子含糊说了一声“吃鹅”,祸事这便实实落在了楚家头上!”
陶寒亭面色一冷,“你且继续说。”
见陶寒亭催促,曹正英眉眼一抬,道:
“这宋老爷一听,即刻拍桌大骂:小二子都招了,还说没偷?
他叫人到衙门去告了一状,差役便来将楚四锁了去……”
曹正英顿了顿,拿起酒瓶,猛喝一口。
长吁一口气,紧闭了双眼,当日所见之情景,定然令他记忆深刻。过了良久,他方才继续开口。
“那楚四嫂心急如焚,深知自家孩子决不会去偷宋家的鹅,便到宋家去理论,却给宋老爷的家丁打了出来。
她赶到衙门去叫冤,也给差役轰出。
“守备老爷受了宋老爷的嘱托,板子夹棍,早已将楚四整治得奄奄一息。
楚四嫂探监时见到丈夫血肉模糊,话也说不出了,她心里一急,便横了心!
赶回家后,她一手拖了楚小二,一手拿了柄菜刀,叫了左右乡邻,一齐上祖庙去。”
陶寒亭惊道:“却不知这楚四嫂要做什么?”
“楚四嫂在北帝爷爷座前磕了几个响头,说道:北帝爷爷,我孩子决不可能偷人家的鹅。
他今年还只四岁,刁嘴拗舌,说不清楚,在财主爷面前说什么吃鹅!
小妇人一家横遭不白,赃官受了贿,断事不明,只有向北帝爷爷伸冤!”
她说完后提起刀来,一刀便将楚小二的肚子剖了!
那肚子里哪有半点鹅肉,只有他姐弟两人饿极了到田里捉的几只田螺。
螺鹅读来相近,小儿吐字含混,竟是这样冤死了性命!
楚四嫂仰天大嚎一声“冤枉啊!“,之后抱着小二子悲痛而亡!”
“什么!有这等事!”
箫玄气得面色狰狞。
“那日见此情此景,我哪还忍得住!
当下写了状纸,要为楚家鸣冤。
谁不想还不曾入得衙门,宋家人便得了消息,找上门来把我狠狠打了一顿,差点就丢了小命。
不过我誓不低头,一定要把这桩惨事说给更多的人听,让他们知道宋家所造的孽!
不过老天无眼,听人说楚家前几日得了侠客之助,却还是申冤未成,楚家的四口,已然被害得剩下楚小妹一人了。”
说道这里,曹正英向二人求助道:
“她年纪幼小,只知守在母亲和弟弟死去的祖庙之前,又被宋家纵犬追咬,四处奔逃
我看她躲在东边的草棚后了,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