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雍闻言笑道:“君理兄何出此言?我吴中士族子弟多有在郡县中任职的,单只我顾家如今便有百余人在各县为吏,难道还不能表明我们对江东的拥护之心么?”
朱治道:“虽然各家都有不少族人在郡县中任职,但真正的才俊却都未出仕。如今孙讨逆坐领江东,吴中士族却一直若即若离,游离观望,如何能让孙将军心安?”
顾雍道:“君理兄言重了!我等吴中士族虽薄有名望,实则也只能在这乱世之中随波逐流罢了,平日里战战兢兢,不敢稍有行差踏错,生怕一个不小心便横遭杀戮,又有何德何能竟让孙将军感到心中不安?”
朱治闻言沉默片刻,道:“元叹兄还是对孙将军心有芥蒂啊!诚然,孙将军在平定江东的过程中多有杀戮,但当时兵凶战危,必要的杀戮也是难免的。如今孙将军已全取了江东,正是需要士族扶持的时候,诸位何不忘却前事,展望未来,出仕效力,一展才能,使江东基业稳固,百姓安居乐业,如此方是万民之福啊。”
顾雍道:“出仕与否全凭个人心意,即便天子也没有强逼的道理!君理兄此来莫非要强逼我出仕么?”
朱治闻言皱眉道:“元叹兄何出此言?我此来既是为江东考虑,也是为吴中士族考虑啊!如今江东外有黄射虎视眈眈,内有山越豪强为祸地方,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诸位世居江东,难道能坐视吴越百姓再次遭受兵灾之苦么?况且各大士族广有良田,家中僮仆数千至上万不等,族中又多才俊,兵员、钱粮、文武皆不缺,一旦起事,造成的影响远非山越和各地豪强可比。当然了,我是相信诸位都没有作乱自立之心的,但为了让江东军民心安,诸位是否也应该有所表示?至少要做出些姿态来吧?”
顾雍闻言,面色凝重地道:“想不到我等退隐家中,足不出户,却还是要遭人忌惮啊!以君理先生之见,我等该如何表示,才能保全家族?”
朱治道:“其一,各家才俊子弟应当出仕为官,听凭讨逆将军量才任用;其二,各家应削减僮仆数量;其三,吴越之地古多名匠,我闻各大世家都养着数量不菲的造船和铸剑工匠,这些工匠都是军中急需的,应当全数征用。”
顾雍闻言面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