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一死,其麾下兵卒再也没有坚持下去的理由了,纷纷走出江亭向黄射请降。黄射于是在魏延、周仓的护卫下进入江亭。
见了袁术尸体,黄射沉默良久,对周围将士道:“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世所景仰。袁术最强的时候,势力横跨荆、扬、徐、豫四州之地,麾下兵卒数十万,又有公孙瓒、陶谦为奥援,声势浩大,本当最有机会匡扶天下,拯救社稷,可惜他不恤百姓,抛弃忠义,妄自尊大,竟敢悍然称帝,把自己陷于举目皆敌的境地,终至众叛亲离,兵败身死,王图霸业转眼成空,真是可悲可笑复又可叹!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袁术之败,值得我等深思,众将要引以为鉴,时时刻刻以之警醒于我,以免我军重蹈覆辙。”
一众兵将纷纷点头称是。魏延跃跃欲试地对黄射道:“主公,若是割了袁术首级献与朝廷,想必朝廷必有重赏。”
黄射闻言有些意动,正迟疑间,忽见人群中闪过一个文士,对黄射跪拜道:“死者为大,况且袁术好歹也是一方诸侯,今已去世,又何必再辱其尸?现有传国玉玺在此,若黄将军仁德,留袁术全尸,使之入土为安,我等情愿将传国玉玺奉送将军。”
黄射闻言,问道:“你是何人,传国玉玺何在?”
那文士道:“我乃袁术长史杨弘,字大将,传国玉玺我知道在哪里,只要黄将军承诺留袁术一个全尸,玉玺自当双手奉上。”
黄射笑道:“这江亭不过区区弹丸之地,我若是发动士兵寻找玉玺,想必也不难找到。不过我也非是残暴之人,袁术乃是自死,非我军所杀,我又何必再为了区区微功而对死者不敬?我答应你不取袁术首级,但有三个条件,你们必须要先答应我。”
杨弘道:“不知是哪三个条件?”
黄射道:“其一是将传国玉玺完好无损地交给我,其二是袁术残余在各地的军队无条件投降于我,其三是杨长史你以及主薄阎象、刘勋、袁胤等一干文武旧将转投我麾下。”
杨弘闻言沉吟了片刻,道:“传国玉玺我现在就可以交给将军。至于各处残余的军队,我也可以尽力说服他们投降,不敢说全部都能招降,想必招降个十之七八还是没有问题的。至于第三点,人各有志,老朽却不敢擅自替他人做主。”
黄射闻言笑道:“你不敢替他人做主,难道自己的主也做不得?我且问你,你可愿投效于我?”
杨弘看了看黄射,又看了看身后的袁术尸身,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道:“既蒙将军看重,在下愿效绵薄之力。不过我才疏学浅,恐不堪驱策,倘若有不如意之处,还请黄将军勿怪。”
黄射笑道:“不怪,不怪,杨长史于军政事务都极有经验,必能对我有所补益。得杨长史相助,我军日后定会如虎添翼啊!好了,该答应的我都答应了,你还不将玉玺交出来么?”
杨弘闻言,迟疑了一下,这才从袁术的床榻之下摸出了一个锦盒交给黄射。
黄射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放着一方玉玺,方圆四寸,其上纽交五龙,正面刻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篆字,其一角用黄金镶补,造型古朴庄严,令人爱不释手,显然是真品无疑。
黄射拿起玉玺看了半晌,这才念念不舍地放回锦盒之中。杨弘见状,忽然问道:“不知将军要如何处置这方玉玺?”
此言一出,周围魏延、周仓等人的呼吸都有些粗重,全都目光灼灼地看着黄射。黄射摆了摆手,对着杨大将轻轻一笑,道:“你也不必试探于我,我非袁术,岂会为区区虚名所累?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才是正道,若如袁术一般以为得了玉玺便能四方臣服,实乃自取死路也,我绝不会学他。此玉玺我当遣使献与天子,以表我对大汉朝廷的耿耿忠心。”
杨弘闻言,长叹了一口气,道:“若袁公路能如将军一般,何至于此!”
黄射微微一笑,转头看了袁术遗留在现场的一众残兵败将一眼,对杨弘道:“在场诸公不知如何称呼?还请杨长史为我介绍一二。”
杨弘转头看了看众人,随即道:“这位名叫陈纪,现年七十岁矣,乃是袁术所置九江太守、淮南尹。这位是袁术所置沛国相舒邵,字仲应。这位是秦宜禄,原是吕布麾下,后出使淮南,被袁术留下为官。这位是河内人张炯,擅长易数。这位是……,最后这一位是袁术之客卿,名叫张闿,原是陶谦麾下都尉。其余就都是些女眷了。”
黄射对众人一一点头示意,及至介绍到张闿时,黄射突然一愣,问杨弘道:“这位张闿可是当年在徐州劫杀曹操之父曹嵩的那位?”
杨弘闻言,迟疑了一下,点头道:“正是此人。”
黄射大笑道:“是个有种的!可惜此人我却不能用之啊!来人,将张闿拿下,听候发落。”
张闿闻言大惊,想要反抗,魏延见状,上前一把扯过张闿,按倒在地,命士兵绑了,这才带了下去。
黄射处置了张闿,又询问其余人是否愿意投效自己,陈纪以自己年老为由,表示愿意回颍川老家养老,黄射点头同意。舒邵、张炯等人都愿意留下,黄射都一一做了安排。
随后黄射命将阎象带过来,再次招降于他。阎象得知袁术已死,且黄射以自己等人投效为条件换取袁术尸身完整,无奈之下,也只得与杨弘一般表示愿意为黄射效力。
黄射大喜,于是放出袁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