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二层卧室,高翠兰倚坐床沿,神情呆滞。
看到袁颎,她的眼睛波动了一下,眼中也满是复杂,有怨恨,有羞怯,更有无奈,但是当看见此时的袁颎面对猪刚鬣的情形,所有复杂情绪尽皆消散。
没有谁,会对自己的师傅下手!
一行清泪滑过清瘦白皙的面庞,高翠兰索性闭上眼睛,不看眼前的景象。
当然,猪刚鬣也不会让她知道什么。
尤其是袁颎开口之后,就见猪刚鬣浑身一股气势徒然涌出,立时,袁颎就感觉自己周围像是被隔绝了一般,周围一切动静都没了感应。
“大叔,你找小子何事?”
走到猪刚鬣旁边的栏杆前,登高远望,能俯瞰整个高老庄的格局,虽然刚刚经历一场战斗,但是高老庄的人似乎也习惯了,清理的清理,修墙的修墙,均是静默地忙碌,一切,有条不紊。
猪刚鬣看着前面,古井无波,并没有回答袁颎的话,神色平静,眼眸深邃。
袁颎见此自然极为不解,但是猪刚鬣不说,他也不会问,索性就打量这庄园起来。
“想来察隅县能来的修士都差不多了,你的任务也完成了,看你你似乎知道俺老猪不少,说说,后面打算如何?”
这是猪刚鬣第一次一口气说这么多,袁颎有点奇怪,但是他也没有细想,直接回答道:
“等此间事了,我想去南赡部洲转转,听说那里是人族的天堂。”
听到这话,猪刚鬣眉头一挑,回头看了袁颎一眼,眼中满是讶然。
“果然,你是一个神奇的存在,若非你智善纯良,老猪险些认为你是某个神仙老鬼转世。”
听到猪刚鬣这赞美的话,袁颎苦涩一笑,表面是智善纯良,其实就是行事稚嫩的说辞罢,这不能怪袁颎,实在是这个世界太过凶险,让他众多反应和决定都显得太冲动。
想到智善纯良,袁颎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头瞥了一眼似乎睡着的高翠兰,突然犹豫道:
“大叔,小子可以请求你一件事吗?”
袁颎一直给猪刚鬣的感觉都是阳光果决,此时眼见袁颎犹豫,猪刚鬣倒是有些好奇,但是他反应也不慢,直言道:
“拜师之事想必你也明白,其他诸如俺老猪的家当你也知道,若是与这些都无关,尚可一说。”
袁颎没料到猪刚鬣如此抠门,更明白对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摆手道:
“不是,不是,就是……高翠…三小姐她只是凡人,你能不能……”
一听这话,猪刚鬣浑身一震,顿时转头,眼中带煞,气势汹汹,袁颎在这股惊天威势中只觉像海中浮萍,不由呼吸困难,难以自已,眼睛也有点不能直面猪刚鬣煞眼的凶嗜,但是他没有退步,而是强忍坚持着,没有半点怯意。
眼见袁颎神色清明,猪刚鬣才微微一叹,气势顷刻收回,他又转向看着外面,一切如常,仿佛之前剧烈反应的不是他一般。
见到猪刚鬣如此,袁颎才稍稍安心,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猪刚鬣即将踏路西行,为了佛性,也不能杀生太甚,何况对象还是一个娇滴滴的普通女子。
“俺老猪还是低估你小子了,看来你对俺老猪的根由很了解?”
“我说我看过一本不属于这个地方的书你信吗?”
袁颎知道猪刚鬣脾气古怪,现在他甚至都在怀疑猪刚鬣的真实实力,所以他没有隐瞒,但是有些东西解释不了,只能含糊其辞了。
袁颎的话虽然让猪刚鬣心惊,但是感应到袁颎依旧情绪如常,猪刚鬣眼中闪过复杂之色,许久才低声喃喃道:
“你真以为俺老猪就是那种好色之徒?二姐是被俺老猪生生睡死的?”
这话袁颎不知道回答,也不敢回答,只能选择默认,心道:难道不是吗?
见此,猪刚鬣看向远空,幽幽一叹,灰蒙蒙的天空有几片薄云,无力的垂悬着,一动也不动。
“具体的事俺老猪不能说,只能告诉你,等解决了那猢狲,俺老猪就要去西边了,这方天地,可不太平!”
“猢狲?孙……”
袁颎先是一愣,但是突然想到什么,看向猪刚鬣的眼光,满是惊骇,但是袁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猪刚鬣打断。
“闲话无须再说,俺老猪也不清楚具体时日,你且去做点吃食,明日一早就进山罢。”
听到这话,袁颎就不再言语,此时他的内心万分震撼,刚刚猪刚鬣的一句话,似乎暴露了什么惊天阴谋,但是猪刚鬣不说,他也不会追问,所以就闷头下去了。
却没注意,远处天空,薄云快速变厚汇聚,颜色变深,立时电闪呼呼,银蛇狂舞!
猪刚鬣定眼看着那乌云,神色复杂,那乌云似乎能感应到猪刚鬣的注视,闷雷轰的一声,像是不满的冷哼,随即乌云再变散,恢复往常模样。
十里外,一山石表面,突然出现一双眼睛,随即露出一张脸,皮肤灰褐,若是袁颎在此,一定会认得此人。
这,便是那消失日久的沙宝杉。
只见他看了一眼云聚云散的高空,再看了一眼高老庄的方向,随即冷冷一笑,暗道:
‘只要你猪妖成事,这里定不再是你的容身之处,若是两败俱伤,俺沙宝杉正好出手报仇,若是你失败,就等着无尽追杀吧,俺就不同了,因功上报,到时说不定上头一高兴,就让俺回去做个快活神仙了呢!’
心中如此像,沙宝杉面露笑容,随即就开始僵化,很快整张脸就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