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峨峰顶,禁地深处。
段天铭自从动身前来,便心存纳闷,此刻愈发疑惑不解:太上大长老向来不理宗门俗务,怎么今天一直追问新晋的天才弟子情况?
真是怪哉!
“我一直都定时关注宗门弟子灵根测试情况,近期倒是没有听闻什么特别优秀出众的新弟子,大长老对于新弟子招收方面,可是有什么交代?”段天铭思索了一番才答道。
麻衣太上长老立刻就明白了问题所在,暗想:“是了,这天地异象暗含的异种灵力,迥异于五行灵气,宗门的都天通灵阵只能测试五行灵根相关情况,定是测不出其中奥秘。”
当然,这异象非同一般,他更猜测或许是其他什么未知原因。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想到这里,他眉头舒展开来,边指着无边苍穹,边说:“天铭,你抬头看看,仔细感应一下,我再和你细说。”
段天铭闻言一怔,不知道太上大长老怎么突然转换话题,让他抬头看什么东西。
不过即使心有不解,他还依言抬头,极目远眺。
此时已到下午,山风渐起,禁地深处浓郁灵气散逸的灵雾被风吹散,露出澄澈如洗的一片天空。
段天铭玄灵境初期修为,是丹霄宗几位太上长老之下宗门第一人。
他之前急着赶路,来到这里第一时间向太上大长老询问、请示,并没注意到什么异常。
此时,段天铭凝神定气,张目细看,还真发现了一丝不同寻常之处。
原本五行灵气浓郁的天空中,隐隐另有一种特殊的灵力波动,威能赫赫。
他心中一凛,即便只是隐约捕捉到了一丝异动,但也感觉到这特殊灵力浩瀚精纯,极其超凡。
“天铭,你也感觉到异常了吧?”麻衣老者见段天铭神情凝重,显然是有所发现,但估计他一时半会也看不出什么门道,便出声打断对方。
段天铭回过神来,答道:“大长老,这天空中好像有一种奇异灵力,我能隐约感应到,却又无法确定属于哪一类灵气,这是怎么回事?”
“你先说说,你是什么看法?”麻衣长老想听下段天铭的看法和猜测,以佐证自己心中所想。
“这阵势像是有人在引灵入体,借灵气打通灵脉窍穴,但这灵力却跟五行灵气全然不同,绝无相关,真是好生奇怪。“段天铭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皱着眉,接着说:“会不会是有什么异宝出世?但也不像,这种灵气闻所未闻,恕天铭愚钝,实在参不透个中玄机!”
“你不用太过自责,就连老夫也没看出什么端倪。”麻衣老者出言安抚,然后将自己所见所察向段天铭都说了一通。
讲完相关情况,他最后总结道:“事已至此,不管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接下来你可暗暗派人在宗门上下搜索搜索,看看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事情。”
麻衣老者缓了一下,想起谋划已久的那件事情,又再次开口:“另外,你回去后可下令将宗门近三年内通灵成功以及跨入引灵境的弟子集中起来,送去金觉秘境历练一番,也暗中查查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不同寻常的天才弟子!”
段天铭原本还在思索那奇异灵气,听到麻衣老者提到“金觉秘境”,他陡然一惊,急声问道:“太上大长老,您是说马上开放金觉秘境,让新近通灵、引灵的弟子进去试炼?那太危险了吧!”
“以前每次进去考核的都是引灵境后期以上的弟子,即便如此,进去的弟子都陨落了不少,通灵境、引灵境初期的弟子怎么适应得了,这进去的话几乎是九死一生啊!”
麻衣老者脸色一沉,眼神瞬间变得冷冽如刀,四周顿时大风起兮,灵力涌动,连半空中的灵云都被震得四散飞扬。
他双目如电,神情肃然,大声喝道:“修仙一途,本就与天争命,太过爱惜羽毛,成不了大气候。况且,修仙除了资质天赋,还要看个人的机缘气运。凡大气运加身者,必不会被一些小小困境所阻。”
麻衣老者顿了顿,语气稍微和缓了一些:“这些年,天铭你作为一宗之主,整体而言都做得不错,就是你为人敦厚,有时候太过谨慎了点。谨慎慎微本身没错,但凡事过于谨慎,便可能束手束脚,裹步不前!”
“看来太上大长老对我有些不满,这些年宗门发展步伐缓慢,跟自己格局较小、锐气不足还真有点关系,的确值得警醒!”段天铭闻言心里一凛。
“大长老说的是,是我过于保守了,天铭一定谨记您教诲,放手让门下弟子多去试炼,多外出历练,让他们尽展其才,加快成长。”
段天铭能修行到玄灵境,自然是一等一的资质悟性,只是这些年全权管理整个宗门,深感责任重大,生怕行差踏错,有些放不开手脚,反而令宗门和个人修为都提升有限。
于他而言,大长老的这番提点不啻于当头棒喝,令他明悟甚多,身上仿佛卸下了一副重担,异常轻松,就连那天空看起来都更为辽阔高远了。
枷锁尽去,豪气顿生,随着心境提升,多少年停滞不前的修为境界竟有了一丝松动迹象,大大出乎段天铭意料,好生惊喜。
大长老看在眼里,暗暗点头,正所谓“责之深,爱之切”,段天铭作为丹霄宗中流砥柱,几位太上长老都对他寄予厚望。
他颔首点头,道:“嗯,正是此理,雏鹰庇护得越好,越不能勇敢搏击长空,只有身处险境,才能激发极限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