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淇的周身浮起一层淡淡的焰火,将那些侵犯而来的寒威与冷气通通逼退开来,他一眨不眨地盯着月朵,不怒自威道:“遗言没有,因为你一定会死在我前头。”
“斯琼,别跑了,你以为你能神不知鬼不觉偷溜出去?”淇淇忽然头也不回地道。
已经无声无息挪到门边的斯琼顿时僵硬在了原地,当死亡迫近的时候,他刚刚所有的激愤和惭愧都烟消云散,只剩下了最深沉的求生yù_wàng,然而场上看似没有人注意他的一举一动,但其实一切变化都映在几人心中。
“背叛者,唯死而已。”月朵淡淡地说着,斯琼顿时浑身颤抖,惊恐叫道:“不!月朵,你不能杀我!我、我还有……”
“你还有用?有用我也不敢用啊。”月朵伸指轻轻一点,蓝色的冰霜就蔓延而去,在斯琼半只脚跨出大门的最后一刻将他封冻在了原地,他脸上那惊慌失措的表情是那么栩栩如生。
当整个地下世界变成冰的世界后,那一座高大的祭坛就开始通体发光,光芒挥洒中月朵也仿佛被映衬了一圈光边,如同仙灵。
冰蓝色的光柱从祭坛上喷薄而起,穿透了地面,直入九霄,到达了冥冥天穹的最深远处。
一道宏大的声音不知从何方响起,清灵缥缈却也神圣庄严:“信吾者吾佑之,背吾者吾弃之,吾之使徒,代行吾旨,凡信仰所至,皆为光明。”
月朵虔诚地将手搭在额头上,深深行礼,喃喃道:“雪神在上。”
她的手中如同仙光凝形,幻化出一柄冰雪长矛,那溢散开来的蓝光皆为最冰冷的寒气。
淇淇不屑嗤笑道:“雪神,有本事你就亲自下来啊?什么时候你怯懦到需要指使同族之人送命,来削弱我的实力了?醒都醒了,还不敢一战?!”
然而他的激将根本没有换来任何回应,只有一杆冰雪长矛破空而来。
玉凌脸色沉肃,心知雪神刚刚苏醒,实力还未能完全恢复,当然需要让别人替她攻击,要是真被月朵拖延在这里,那他们的胜算就更加微乎其微了。
一柄长刀握在手中,但看着淇淇和月朵的交战,玉凌却有种无从插手的感觉,因为这两个人任何一个都比他强了千倍万倍。
别看淇淇平日里萌萌的就是个懵懂的小男孩儿,但他的的确确继承了炎神之力,到现在比八千年前的那位炎神也不弱多少了,而月朵虽然本身只是圣境左右,但背靠着祭坛的冰雪之力,她短时间内竟也不显败势。
甚至玉凌一退再退,退到了角落才勉强承受得住这两人战斗的余波。看着近在咫尺喷涌着蓝色光柱的祭坛,玉凌直接转头问阴神灵魄道:“阴神当真没办法出力?”
阴神灵魄没好气地道:“早跟你说了,都是被你那瓶子害的,我的主体意识完全被斩断了和雪界的联系,他要从极阴之地下的空间夹层出来得消耗大量神力,这方面你就别想了。”
玉凌淡淡道:“以前的事已经没意义了,真要深究也是你们理亏。你有抱怨的工夫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帮上忙?”
阴神灵魄恹恹不乐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虽然有办法短时间调动我主体意识的一半多神力,但那付出的代价很大,一是我会烟消云散,二是刹魂族族运将萎靡大半,三是我需要一个载体……”
玉凌怔了怔才反应过来:“载体?你说我?”
“对,就像千年祭典那一天我借力给上任刹魂族王,我本身虽能调集神力,但却无法承载和容纳,你明白我的意思?”阴神灵魄心不在焉地看着淇淇和月朵的交战,接着道:“但即便是圣境强者也未必能承接那么多的神力,所以我提前跟你说清楚,你如果非要动用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那么你很可能会死,因为你的身体和魂海比圣境高手还要脆弱得多。”
没有什么难理解的,这就像是往一个气球里拼命吹气,当超出它所能容纳的限度后,它就会毫无疑问地爆开,阴神灵魄绝没有危言耸听。
“而且除你之外,没有别的载体了,因为身负刹魂族族运的人,只有你一个。”阴神灵魄缓缓道。
玉凌一时沉默,他注视着远处弥漫的冰霜和熊熊交替的火光,瞳孔中却似乎没有倒映出任何影像。
他似乎只是恍惚了一个刹那,但淇淇两人的交锋却已经渐渐分出了上下。
温暖的焰火铺洒在这个地下世界,似乎连那晶莹剔透的祭坛都要覆盖遮掩,冰雪在烈焰中消融,化为了水汽嗤嗤腾卷,而月朵的气势也在急剧衰落。
她忽然攥紧长矛,义无反顾地向着淇淇冲去,仿佛和手中的武器融为了一体。
矛尖冰蓝神光弥漫,如同一场纯净而没有硝烟的梦境,和那汹涌的火舌交替缠绕着,一冷一热的两个世界就这样冲撞在一起。
“嗡——”
这片地下世界轰隆震动,无数碎石伴着冰屑或火焰簌簌落下,一瞬间狼藉不堪。
一道蓝色流星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出去,轰然一声嵌入了石壁深处,只有弱弱的蓝色微光还在闪动。
玉凌就在石洞的近前,似乎还能依稀瞧见月朵的身影。
她艰难地、却很迅速地爬了出来,那张脸庞始终是一片雪白,只有冰蓝色的双瞳黯淡了神光,如同一具毫无生气的木偶。
这么近的距离,是个很危险的距离。然而脚下的冰霜却仿佛将玉凌定在了原地,让他根本无法脱身而去。
淇淇在拼命往这边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