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门拔出双刀,凶神恶煞走至老者面前,横刀说道:“肯定是你搞的鬼!快让我们出去!不然我杀了你!”
姬政一拍棋案,怒斥道:“退下!不得无礼!”
青门不得已收回双刀,退至姬政身后。
老者并未生气也毫无惧色,始终面带微笑。
姬政起身,再次向老者深深行礼,“先生,您召唤我来下棋就说明我还有存有一线生机。既然如此,还请先生明示。”
“将军聪慧。”老者点了点头,指着已经收拾干净的棋盘,说道:“将军的生机就在黑白之间。”
“黑白之间?”
“这一局棋,将军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刚才与将军交谈,寥寥片语更是令我明白了将军的心念。呵呵,将军的表现令我很满意,放心吧,明天一早你们就能出谷了。”
听罢这话,姬政才知道这局棋竟然是一场生死考验,他百感交集,低声问道:“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呵呵,隐居之人无所谓姓名。不过,你先告诉我,你是谁?”
“在下姬政。”
“我知道你的姓名,我问的是你的身份?”
“我?我是越国大将军。”
老者摇了摇头,“我问的不是你这个身份,我问的是你最初的身份。”
“最初的身份?”姬政心中一颤,低声说道:“在下周国人。”
“哈哈!”老者捋须大笑,“大将军果然谨慎,但我与你叔父姬尚相识数十年,自然也知道一些事情。”
听到叔父的名字,姬政寒毛乍立,无数画面在脑中闪过,沉默良久,姬政才稳住情绪问道:“先生知道什么?”
老者看了一眼姬政腰间的佩剑,问道:“你那把剑,拿来给我看看。”
姬政刷的一下抽出重黎剑,横过剑身,双手捧给老者。
老者先是一楞,然后又端详起来,不禁赞叹道:“好剑!真是一把绝世好剑!想不到铁剑竟能有如此工艺!”
“此剑名为重黎剑。”
“嗯,丝毫不逊于炎炽剑!”
姬政大吃一惊,“先生竟然知道炎炽剑?!”
“呵呵,当然,那把炎炽剑是一个朋友送给我的,它曾跟随我征战多年。你九岁那年,我又通过你叔父将炎炽剑转赠给了你,怎么?它现在坏了么?”
“不不不,我把炎炽剑和一个兄弟交换了,就是那个兄弟为我打造了这把重黎剑。”
“嗯,很好,能打造出这把重黎剑的人,一定也配得上炎炽剑。”
“那……那先生……知道我的身世……”
老者点头,意味深长的说道:“我一直在关注你,但你屠杀七千俘虏的事情还是令我震惊。因此,我设下此局等你前来。如果你心念尽失,我就不得不忍痛将你埋葬此地。”
听到这话,姬政一惊,他不惜屠杀七千俘虏,为的就是掩人耳目,不想这位老者虽然相隔千里,却洞若观火,他定了定神,解释道:“七千俘虏……我又何尝不心痛,但是为了更大的事业,我就必须掩埋真相,杀掉他们。而这份罪责,也必须由我来背负。”
“你变了很多。”
姬政摇头,“我没变,我还是原来的我。只不过这些年我经历了太多,心虽已死,念却未绝。”
老者看着姬政,眼神慈祥,仿佛关爱自己的孩子一样,缓缓说道:“哎,这些年你受苦了,虽然苦难可以使人强大,但同样能够毁掉一个人,好在你没有被毁掉。”
“苦难如果将我摧毁,我便不会如此痛苦了。”
“哎……你痛苦的根源在于你选择了一条极其艰难的路。”
“呵呵。”姬政苦笑,神情中却有一丝释然,“天下之大,总要有人来背负痛苦,总要有人选择这条艰难的路,何况我身世如此。”
“好吧……”老者叹了口气,从身后取出一卷竹简交给姬政,“我一生共著有兵书两卷,年轻时撰写的那一卷早已闻名于世;而这一卷刚刚写完,还未问世,或许也不会问世了,你拿去读吧。”
姬政接过兵书,只见卷册上封写着“全策”二字。
“记住,大道质朴,用兵之事不过一个‘全’字。”
“先生,难道……难道您是……”
姬政话还没说完,只见一旁的火盆里突然腾起一股浓烟,他和青门呛了几口气,二人顿时觉得天转地旋,倒在地上昏睡过去。
当二人清醒过来的时候,阳光已经照入峡谷,石洞里早已空无一人。姬政手中的兵书提醒他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二人离开石洞,没多久便找到了部队。此时,三千士兵已经处于崩溃边缘,他们只能通过舔舐枝叶上的露水勉强止渴,虽然饥肠辘辘却不敢吃掉最后的干粮。
阳光越发明媚,峡谷中的温度也开始回升,姬政知道如果今天再不出谷,三千人就必死无疑。因此,他下令部队开饭,所有人将干粮吃掉,然后整军向峡谷深处进发。
队伍走了半个多时辰,峡谷中的道路似乎与之前没有什么区别,一样蜿蜒曲折,一样狭窄幽闭。就在姬政忧心忡忡,开始质疑老者的时候,峡谷竟豁然开朗起来,随着视野逐渐变宽,他们终于走到了峡谷的尽头。
一片美丽的芳草地呈现在眼前,蜿蜒的河水从花草间流过,水声潺潺,美不胜收。士兵们兴奋欢呼,不仅是因为他们逃离了死地,更是因为他们回到了自己的家乡。
姬政终于松了口气,他命令部队原地休整。士兵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