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天抢地,抽泣着票啊……)
赤条条来到这个世界上,当然要抓住一切可用的资源了,这跟道德无关。
这是文治巅峰的大宋朝,没什么比一首好诗,更能让人迅速成名了。陈恪既然能记住厚厚的医书,自然也能记住些脍炙人口的诗词,虽然不好意思剽大苏、老王这些同时代的人,但还有老姜、老辛、老衲的可供使用呢。
但他一直忍着没走这终南捷径。因为一者,虽说好诗乃妙手偶得之,却也要先有妙手才行。在这个作诗填词乃家常便饭的世界里,靠剽来的诗词出名不难,难的是出名之后怎么办……到时候这个来求诗,那个请去参加文会,多少搔人等着跟你诗词唱酬,哪来那么多应景的干货对付?
单靠剽窃只会得一时虚名,但早晚会露馅的。还是得靠自己本身的水平,所以陈恪一直很认真的学习诗词,至于那些宝贝,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拿出来的。
“那可要考考哥哥了。”见陈恪信心满满,小妹顿时来了精神:“作诗需要感觉,应景出不了佳作,那就对个对子吧。”
“咱应着就是。”对对子考验的是基本功,要比作诗容易多了,陈恪一脸严肃道:“你出上联吧。”
“好。”小妹眼珠子转了转,倏尔羞涩的一笑,便转身推开窗户,翘首望着天空皎洁的月亮道:“闭门推出窗前月,月明星稀……”说着看看陈恪,两眼笑成了两弯新月道:“今夜断然不下雨。”
“这种程度可难不倒我,”陈恪松口气道:“投石冲开水底天,天高气爽。”
“还有一句呢。”小妹娇声道:“今夜断然不下雨。”
“这算什么对子。”陈恪摇头道。
“快对嘛……”小妹摇着他的胳膊撒娇道。
“这有何难,”陈恪撇撇嘴道:“今夜对明朝,断然对一定,不下雨对能成霜。”
“合起来呢?”小妹的眉眼透着甜腻道。
“明朝一定能成霜……”陈恪一脸无奈道。
“回去睡觉了。”小妹的粉脸霞蒸云烧,小鹿似的退到门口处,回身扮个可爱至极的鬼脸道:“三哥最坏了,占人家便宜哩……”说完便咯咯笑着跑掉了。
“我占什么便宜咯?”陈恪一脸莫名其妙道。
一夜无话,转眼晨起。
在长辈面前吃饭,毕竟还是拘束,因此陈家兄弟晚饭会在后院,与苏家一起吃,早饭则在自己的院中解决。
苏家兄弟和小妹起床盥洗之后,便到正厅中向父母请安。
与四年前相比,程夫人眼角的细纹多了起来,眉宇间亦有若有若无的愁云。但在孩子们面前,她还是尽量若无其事道:“快用早点吧。”
“是。”孩子们各自坐下,刚要开动,门口响起脚步声。一看,是陈家的仆妇张婶。她笑眯眯道:“苏家官人娘子,我家三哥儿让我这个过来。”
“是奶。”苏轼接过来,好奇的揭开瓷瓶盖子,不由奇怪道:“怎么又送一份过来?”陈家兄弟每天早晨是喝牛奶的,自然也少不了苏家一份。
“是羊奶。”张婶笑道。
“羊奶?”程夫人和苏小妹下意识去捂鼻子,却听那婆娘接着道:“三哥儿一大早就出去了,好半天才弄回来的。”
“呃……”母女俩赶紧放下手。
“三哥儿说,你们母女喝羊奶,不会像喝牛奶那样难受。”
因为乳糖不耐受的缘故,有些人不宜喝牛奶,但喝羊奶就没这个问题,而且羊奶的营养价值,比牛奶还要高不少,也更易于吸收。
唯一的困扰在于,羊奶太膻了,程夫人和苏小妹只喝过一次,就再也不想碰第二口。
不过,就算为了不辜负陈恪的一片心意,捏着鼻子也得喝下去。
于是母女俩各盛一碗热腾腾的羊奶,做好被膻得七荤八素的准备,大义凛然的……呷了一小口。大出意外的是,竟只感觉入口香浓,并无任何腥膻味道。
“这是羊奶么?”小妹嘴唇上白白的一小片。
“这不是羊奶么?”张婶反问道。
“那为何不腥?”
“三哥儿在煮奶的时候,加了杏仁,装瓶的时候,又全撇出来。”张婶感慨道:“这些年,可从没见他心这么细过。”说着暧昧的朝小妹笑笑,告退。
待那张氏离去,苏洵奇怪道:“三郎这是干啥?”
“我知道。”苏轼朝小妹挤眉弄眼道:“这是给编字典的补身子。”
“……”小妹登时红了脸,用脚在桌子底下踢他。
“原来如此。”苏洵点点头,望着女儿娇俏可人的面容半晌,才低头默不作声的吃饭。
待孩子们上学去了,程夫人收拾完碗筷,将一壶热茶端到书桌边,见苏洵正对着书发呆。遂轻声问道:“夫君在想什么?”
“娘子……”苏洵握住夫人的手,轻叹一声道:“我在想我们的小女儿,眼看就要十五岁了。”
“哦……”程夫人稍一错愕,旋即方感慨道:“总觉着她还是小孩子,不知不觉竟年已及笄。”这年代的女子,满十五岁即可许嫁,许嫁后则束发戴上簪子,称为‘及笄’。
“该是为小妹定门亲事了。”苏洵缓缓道:“那雅州雷太守有一子雷方,年方十六,一表人才,太守曾几次提过,两家结秦晋之好,只是我以小女年幼,一直没松口。”
“还是先问问小妹吧。”程夫人轻声道:“说不定,她已有心上人了呢。”
“婚姻大事,凭的是父母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