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富一拍大腿:“不说还差点忘了……”他连忙让两个保镖把一个木箱抬过来,小心翼翼地摆放在桌子上。其实事关他家族荣辱兴衰,张元富哪里能忘了?不过是他一时间找不到借口转移话题而已,现在王东旭给了他一个台阶下,自然再好不过。
桌子轻微地颤动了下,要知道这可是红木家具啊!
王东旭心中震惊,连忙问道:“张老板,你这……也太重了吧?”
张元富笑道:“能不重吗,纯铜制成的,绝对没有偷工减料!”他的话语里充满了自豪,让保镖把木箱打开之后,一阵耀眼的黄光闪耀而出,晃花了眼睛。
“是新打制的,表面上的贼光还这么亮。嗯,挺坠手,不错!”王东旭拿起那个子母金蟾,掂量了一番说道。
钱老也拎起了一个令牌,仔细打量了一番,说道:“用料不错,图案也挺精美,是吧,唐师傅?”
这两人的语句没毛病,但语调里却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味道。
唐晨无奈地看着他们两个“为老不尊”的大风水师,终于出声道:“你们这么调戏一个刚刚出道的新人,好意思吗?”
王东旭眨了眨眼睛:“我们这是为你的实力感到高兴啊,啧啧,这几件铜器,应该有三四十斤重吧?”
张元富笑道:“没有,才二十六斤多几两……”
钱老乐开了花,一张老脸上的皱纹如同菊花那样,催促唐晨说道:“小唐师傅,你准备开光吧,我也好开开眼界!”
除了张元富,在场的人都知道,一件法器越大,开光就越难。要是一套大型法器,开光就更难了。就算是钱老,在壮年巅峰时期,也不敢夸下海口说自己一天内能为这两套法器开光。
“真的是自己找罪受!”唐晨心中叹了一声,“把自己坑进去了……”
要知道,要想形成一套法器,必须同时开光引气才行。不论是二十八星宿令牌,还是子母金蟾,都是如此。不然的话,气场有大有小,互相冲突,那根本就不能做成一套法器。
现在张元富好心办了坏事,用料太纯了,反而增添了开光引气的难度。
不过,一个人要想进步,非得迎难而上才行。学习如是,做一个风水师也是这样。唐晨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王大师,我需要几根合香。”
王东旭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合香?我这只有竹签香……”
“够用了!对了,还有毛笔,朱砂,黄纸、清水……”
唐晨嘴上说这话,其实已经闭上了眼睛。这时候他变得如同另外一个人似的,整个人身心平静,站在那里,好似与天气已经融为了一体。
钱老最熟悉制作法器的过程,看到了唐晨的变化,心中一惊:“这小唐好生了得,竟然能随时随地进入空灵状态?”
所谓的“空灵状态”,其实就是心中无喜无悲,专心致志。要想制成一件法器,基本功就是做到心无所想,眼明手快。就算是钱老自己,也不敢说随时随地能进入这个状态,也就是唐晨制作法器的第一步:净化。
净化了身心之后,唐晨接过王东旭递给他的竹签香和香炉,恭恭敬敬地点燃了之后,一缕清香和淡烟开始弥漫了开来。
焚香过后,便是续气了。
唐晨把朱砂调到稀稠合适的地步后,才缓缓地放下来,拿起一支毛笔,饱蘸了红墨,闭气凝神,眼中似乎只有那二十八个令牌。
这二十八个令牌,被他一字排开,恰好占据了整张宽阔的红木茶几。张元富挥退了保镖,大厅内只剩下三人,眼睛紧紧地盯着蓄势待发的唐晨,生怕错过了一个细节。
这时候,突然起风了。
王东旭和钱老相视一眼,惊骇莫名。
要知道一个风水局形成之后,那是藏风聚气,气场稳定,不会有什么大的波动。现在居然无风起浪,怎能让他们这两个大风水师不心惊?
“咕!!!”
王东旭吞了一口唾沫,不敢置信地说道:“唐师傅调动了气场?”
钱老到底是行家,很快边注意到唐晨嘴唇微动,似乎在念经一样,却听不到声响。略微一思索,他就明白了,这是人家的独门绝技,是用来调动气场的口诀。其实口诀不必念出声,只要在心中默念就好了。唐晨不过是习惯性做出了口型而已,并没有带动声带。
钱老轻声说道:“小唐师傅果然厉害,单单是这一手,就已经很高明了。利用周围的生气来开光,果然是大手笔!”
王东旭小心翼翼地问道:“钱老也是这样吗?”
钱老摇了摇头,说道:“每一个师门都有自己的秘法传承,我虽然不会这一招,但也不输多少。”嘴上说得恭谦,其实话里面的自豪,谁都听得出来。“但在小唐师傅这个年纪,我是万万做不到的。”
王东旭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觉得自己的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风水师就好像武侠小说里面的老头,越老内力越精纯,武功也是越厉害,瞧瞧张三丰,一百多岁已经是天下无敌了。风水师也是一样,年纪越大,眼力就越高。因为见多识广了,对师门传承也理解得越来越透彻。
可现在唐晨的出现直接打破了常规,王东旭怎能不心生感慨?
这时候,唐晨动了。
那只毛笔轻轻地落在第一个令牌上,如同春风如沐一样,轻轻地扫过。渐渐的,唐晨笔势开始张狂起来,如同狂风骤雨一样,完全看不清楚他在写些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