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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安齐远如今的脸色足以让人牙关打颤,但苏澈绝对不会傻到将自己逃跑的真正原因说出来。
虽然可以把一些过错推到陷害自己的那两个男宠身上,但一来他手上并没有什么直接证据,所有的推断都只是一种可能的猜测,根本就坐不得实,二来即便将那两人拉下水,也还是不能完全说明为何他心心念念地想要离开无赦谷。
与其越描越黑,还不如缄口不言。
苏澈打定了主意,也不想去看安齐远那张令他讨厌的脸,只是低下头去避开眼神的接触,摆出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破罐子破摔样。
原本也是因为有杜遥在一旁帮苏澈求情,安齐远的理智才勉强被拉回来了一些。可如今看到苏澈死鸭子嘴硬的模样,别说是说出什么苦衷了,就是一句求饶的软话都没有,心底那股邪火就又被勾起来了。
说真的,若不是因为要留着青言好养着这个躯壳,光凭今晚出逃失败,还连累自己强行破关而出修为受损之事,就足够他死个十次八次的了。
安齐远怒极,也确实没有料到这个在他面前一向表现得懦弱无害的小蝼蚁竟然能趁他不备翻出这么大的浪来。
看来这青言之前的一派纯良不过是装出来的,现下这愚蠢又倔强的模样才是他的真本性。
自安齐远修为登顶之后,已经很少有人能这样撩拨他的怒意了。
虽说现在恨不得将这青言撕成碎片,可看着这张刚刚被修复的脸,上头还残留着方才被灵火烧伤的血污。这青言明明顶着苏澈的脸,如今但却是一幅可怜落水狗的模样,真是让人气不打一处来。
“好,本座倒不知道你这般有骨气。”
没了夜明珠,苏澈完全看不到安齐远脸上的表情,但听他说话的语气,却已经寒入骨髓。
“偏偏本座就最不怕的就是有骨气的人。”
安齐远阴测测的话音刚落,苏澈便惊觉自己浑身变得僵硬无比,似被人下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
脚踝处传来一阵疼痛,皮肤被凝聚的灵气片开了一个深深的口子,但诡异的是没有一滴血流出来。
还没等苏澈回过神来,就有一阵强烈过一阵的剧痛从脚踝处蜿蜒向上,一直蔓延到了大腿根处。
那种疼痛就跟被凌迟一样,凝聚的灵气似变成了无数小叶尖刀,从脚踝处的伤口钻了进来,在他的两条腿上不断地切割着什么。
偏偏苏澈如今丝毫动弹不得,但却能清晰地感到每一刀落下的角度和力度,那种似在剥筋挖骨般的痛让苏澈浑身的肌肉都开始本能地抽搐起来,但他的神智却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清醒,完全没有要昏过去的迹象。
“宗主,你不会是……”
杜遥大惊,但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条白花花的腿筋被活生生地从青言脚踝处的伤口中被抽拉出来。
傀儡术之所以被称为诡术,正因为它绝不仅仅是魔修所用的修复术那么简单。
与只能单纯愈合伤处的佛光普照不同,傀儡术既能用灵力将伤口修补好,同样也能用灵力将躯体“完美”地破坏掉。
放在平时,想要抽掉一个活人的腿筋,那就非得用刀将整条大腿划拉得面目全非不可,否则根本就不可能将腿筋与骨肉彻底分离开来。但若是用傀儡术,就能轻易地做到。
精通傀儡术之人必然熟知人体的骨骼与经脉,只要从伤口处灌入灵气,再用傀儡之术引导,灵气便能顺着筋脉将其与躯干剥离,甚至不会让被抽筋的人多流一滴血。
既然这青言如此不知死活地想要逃跑,那便让他以后都站不起、走不动,就这样永远地被禁锢在他安齐远的身边,就连吃饭如厕这等琐事都得人伺候着。看那时,他还能不能有现在的脾气!
至于寻找苏澈神识的事,也大可以在找到之后重新用傀儡术将腿筋给补回去,绝不会影响到他的计划。
他要让这个青言牢牢地记住今天的教训,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让他知道即便他是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任也不能这般随意地将其暴露在危险当中,没有人能夺走即将要属于苏澈的东西!
行刑的过程十分漫长,安齐远是故意为之的。
明明是在瞬间就能完结的事,安齐远偏要一点一点地切割和拽弄,无限地延长痛苦的过程。
苏澈的神智被控制着,虽痛得死去活来但却偏生昏不过去。
这身体毕竟只是凡人之躯,平日里甚至还比常人要孱弱一些。如今遭了这么大的罪,苏澈本能地发出了痛苦的哀叫和呻/吟,冷汗早已将他全身浸透,脸颊和嘴唇更是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待那两条腿筋被彻底抽离,苏澈的双眼早已失了焦距,整个人像一个破碎的布偶,衬着周围被燃成灰烬的一片狼藉,让杜遥看了都觉着于心不忍。
有点担心事情闹将下去会越发不可收拾,杜遥不由得悄悄地用灵力在苏澈身边传了话:“你倒是赶紧跟宗主说句软话啊!”
苏澈充耳未闻,只是这般双眼无神地对着漆黑的天际,像极了被灭了神智的傀儡。
在安齐远面前,杜遥的小动作根本就不能逃过他的眼睛。
可若受了教训的苏澈愿意就坡下驴的话,他也大可考虑大人不记小人过地把这件事就此掀了去。
可谁知这青言却跟聋了一般置若罔闻,可他被抽的是腿筋,不是被弄聋了耳朵!
也不知是不是苏澈方才发出的呻/吟太过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