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等我与你近身了,再在暗中出剑,这样将我成功刺杀在榻的机会,将要大上许多……”
殷水流踩过血水,越过岱严,把房门徐徐合上。
整个过程持续十多息,岱严在此期间恢复了他在外人面前的风度翩翩,不仅教导殷水流应当要如何刺杀与他,更往旁边走去几步。
他不止不去喊其他太阴前来,对殷水流的关门之举完全是放之任之。
伪装为匪多年,但凡与岱严年纪相仿的后起之秀,在他的太阴爆发下,没有一人是他的三合之敌,更曾经越级单杀过一名妃郑目氏的天脉武修。
殷水流去关门又如何?
他会败?
这便是岱严不知不觉为太阴法门所影响的狂妄。
殷水流喜欢这种狂妄。
《太阴真经》的法门运用和《厥阴剑术》、《少阴绵掌》都不同,并不完全拘泥于兵器招式,太阴诀要的爆发可使他们无论是用拳脚还是剑戟,都可将太阴之力蕴含其中。
方才长平短剑与岱严的青铜剑相交,没有将之当中断去,便是因为青铜剑中的太阴之力。这种压榨爆发的无匹之力,倘若殷水流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地脉,刚才便已经被震得吐血爆退。
“以公子的聪慧,进房便已经看出了端倪,我倘若与公子近身了,只怕袖中剑还没有来得及出手,项上的人头便已经给公子取走了。”
几个阉仆在角落里瑟瑟发颤。
他们做贼心虚,怕得太过分了,尤其是被吓得湿了裤裆的那个阉仆,惊慌过度明显可见。
岱严倘若受《太阴真经》的法门影响,仅仅只是潜移默化的狂妄和残暴,可不会将人修炼得愚不可及。
“你是妃郑人?”
岱严还有闲聊的雅兴,更是饶有兴致的打量殷水流的面容。
这个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刺客让他也不禁心生羡慕。
可惜殷水流没有和他再多说废话的兴趣,要和他说话也得等把岱严制服之后,殷水流把关上门,便是真正的杀招释放。
红裳裙袂方起,长平短剑再度拿在手中,藏在一湖美景下的丝丝网相出现在岱严的观感里。
唰。
岱严风轻云淡地一剑挥去。
他的青铜剑与常人不同,剑柄狭长可供以双手合握,剑锋不追求其利,旨要在于重。
太阴之力由丹田井喷而出,经由两臂与重剑合一,已经有了一些人剑两两合一之势,尤其爆发而出的太阴之力,纵使重剑无锋,也有无与伦比的摄人之威,兼且更有大巧不工之妙。
挥劈横削。
岱严的剑术不是纯粹的剑术,而是十足的刀法,就是以双臂所持的重剑与人对砍。
仅仅只是一合,网相支离破碎,岱严面露戏谑,太阴重剑在山洪爆发里没有丝毫所阻,他脚步不移,知道对阵殷水流这种迅疾剑术,以山洪之景镇住对方便可趁势寻到剑尖所在。
以重对快,转瞬便是三合。
网相溃而再结,岱严的太阴之力形同狂风暴雨,他一次比一次加爆,便是天脉武修在此与他对剑,他也有信心可将对方劈伤。
可惜他在太阴法门里纵然能够捕捉到了殷水流的剑尖,奈何房中的红影如鬼魅,剑尖更是迅疾到完全不可捉摸,在他挥劈横削过去之时,殷水流的剑尖便已经消失在了原处,另取了一处要害刺来,如此三合逼迫着岱严的三轮强攻,最后都要转为防守。
“不过是地脉武修,便是修有双相之术又如何,我的太阴幻相怎么可能镇压不去。”
剑尖刺来面门。
岱严在前面三合大大受挫,以他如此自负的性格,此际心里不禁浮躁大起,面对着殷水流这再度刺来的一剑,他看也不多看一眼,侧身微进一步,重剑便朝着殷水流的额头劈下,太阴之力沿锋而显,尽露咄咄逼人之势。
这并非完全是太阴狂妄,而是岱严被迫的临阵应变。
殷水流的剑术太过迅疾,倘若他一味的选择挥剑格挡,用不了多久他便会耗尽不能久战的太阴之力。
这一着横劈虽然冒险,却非莽撞之举,殷水流倘若在这种以命搏命里不选择撤剑,他的剑术再快,两剑之间的转换总需要一个刹那时间,岱严先行侧身避开面门要害,趁着这一线缓冲,固然会在殷水流的剑下受伤,而殷水流的结局除了一命呜呼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可能。
“我不能久战,这冒险一剑太阴之力爆发如洪,让我在短时间内可比天脉之巅,这个地脉刺客如果不撤剑,必要先我而死,他若是及时撤剑,我便可以由此转攻,逼得他步步维艰,最终死在我剑下。”
种种思绪便在电光火石之间。
山洪爆发滚滚而来,远比前面三合更为骇人,给予人一淹而没的镇压幻相,眼看着便可最后的网相完全冲溃,殷水流的剑尖却完全不见丝毫撤剑的征兆,忽然之间异变大作,网口大开将山洪圈在其中,不过是稍稍收合,势不可挡的山洪之景便轰然而溃。
“怎么可能!”
岱严首次勃然色变,山洪之景被如此镇压而下,他感官完全受限,不止是眼中再无剑尖,耳内也听不到半点破风声,尤其是他手中的重剑更是为此缓了几缓。
四合成网,到此结束。
岱严的双腕被长平短剑刺穿,重剑坠落在地前,被殷水流以脚面接住,没有发出哐当声响。
阉仆们傻傻兮兮地望着。
在太阴禁地当中不可一世的公子竟败在了这个望乡媵嫁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