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酒菜备好,李浩和李治在院中喝酒赏月,李治兴致挺高,不过李浩却表现得郁郁寡欢,李治见状暗自叹息,想要劝慰,却又不知如何开口,过了许久,李浩忽然搁下酒杯,道:“殿下,臣刚经历了丧子之痛,而小皇孙也是和臣的儿子同日而生,意义非比寻常,臣有个不情之请,想等小皇孙长大后,由臣授他学业,传其本领,不知可否?”
李治闻言双眼一亮,赶忙放下酒杯,道:“这可真是求之不得,诗狂你有大才,当今之世,我最佩服之人,便是诗狂了,不瞒你说,我原本就有此打算,可瞧你最近心情欠佳,便没敢开口。”
李浩拱手道:“既是如此,那再好不过了,臣一定竭力教导皇孙,不让殿下和皇上失望。”
李治连连点头:“那是自然,我最信任的便是你了。”
李浩端起酒杯,满面肃然道:“多谢殿下如此信任,臣敬你一杯。”
“满饮此杯!”李治端起酒杯与他一碰,仰头畅快喝下。
望着李治畅快地喝酒,李浩心中暗自叹息,这个时候他开始羡慕李治了,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没什么烦恼,而自己知道的越多,烦恼也越多,他轻轻摇头,也仰头喝酒。
二人饮尽杯中酒,李治“笃”地一声搁下酒杯,叹息道:“诗狂,我对不住你,五千大军搜山三天,整座山都快翻个底朝天了,还是没能找到凶手,唉……”
“殿下费心了。”李浩也缓缓搁下酒杯,长声叹道,“人死不能复生,将士们也很辛苦,既然找不到,就莫要再让他们找了。”
李治闻言微讶,但随即笑道:“没想到诗狂你竟如此看得开,这样也好,只要诗狂你好好的,我便放心了。”
“多谢殿下关心。”
李浩心中藏着事,今晚的对酌,终究未能尽兴。
隔日一早,搜山的将士们接到李治的命令,全部停止搜山,在感业寺外停驻,保护李浩和李治的安全。
第二天,李浩、李治还有李明达离开了感业寺,开始下山回长安。
他们早晨出发,到达长安的时候已经日偏西山,刚入长安城,就收到李世民的圣谕,让他们二人去甘露殿面圣,还要将皇孙带去让他见见。
李浩派人送李屏先回家,李治也派人送王氏回东宫,然后二人入太极宫面圣,李明达则在金吾卫的护送下先回立政殿。
李浩和李治进入甘露殿,李治怀里抱着孩子,李世民正坐在龙案前等候,一见他们进来,顿时双眼一亮,脸上露出喜色。
“臣李浩参见皇上。”
“儿臣拜见父皇。”
“免礼,都免礼,赐座!”李世民开心地摆手。
两个内侍宦官搬来两张椅子,让他们二人坐下。
李浩赶忙道:“陛下隆恩,臣惶恐,臣还是站着吧。”
“诗狂不必如此,朕让你坐,你便坐。”
“遵旨。”
李浩和李治双双坐下,李世民望向李治怀中的婴儿,开心问:“治儿,这便是朕的皇孙么?”
“回父皇,是的。”
“来,快抱来让朕好好瞧瞧。”李世民缓缓搓手,看样子似乎很激动。
许廉上前抱过孩子,转身回来递给李世民,李世民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开怀道:“哎哟,朕的小皇孙哟。”
他拨开襁褓,露出婴儿的整张小脸,乐呵呵道:“朕的小皇孙生得真俊,瞧这小手,这小鼻子,与治儿小时候倒是一模一样呢……”
老态龙钟的李世民逗弄起孙子来,完全与普通的老头没什么两样,若是脱下这身龙袍,只怕没人会相信他就是威名震慑天下的天可汗,可惜,天可汗老了。
“哟,咂嘴了,咂嘴了。”李世民忽然道,“是不是饿了?”
李治回话道:“回父皇,许是真的饿了,已有两个时辰未喂了。”
“那怎么成。”李世民顿时虎起了脸,道,“怎可让朕的皇孙挨饿,传朕旨意,给东宫多增三名乳娘,要最好的乳娘!”
许廉赶忙颔首:“遵旨。”
李世民将孩子递给许廉,道:“将皇孙速速送去喂奶,然后送去东宫,可得小心伺候了,少一根汗毛,朕可不饶你。”
“奴婢谨遵圣命。”许廉赶忙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带着几个内侍宦官去了。
李浩从头至尾目光都盯着孩子身上,毕竟这是他的儿子,可是,却不能相认,谁能理解他心中的苦楚。
“诗狂。”李世民发现了李浩的异状,叹息道,“你的事,太子已经全部报知朕了,此次之事,是朕疏忽。”
李浩赶忙起身道:“陛下言重了,是臣自己不察……”
李世民摆手示意他坐下,并打断了他的话:“你且坐下,听朕说,感业寺距离长安不过二十多里,也算是天子脚下,竟出现此等大事,确实是朕的疏忽。”
李浩依言坐下,无奈叹道:“臣命中有此一劫,不怪任何人。”
李世民道:“人死不能复生,朕希望诗狂你能早日从丧子之痛中走出来,我大唐江山没你可不行啊。”
“皇上放心。”李浩拱手道,“臣必定不会耽误国家大事。”
“嗯,你能如此,朕便安心了。”李世民缓缓点头。
这时,李治忽然道:“父皇,儿臣还未给孩儿取名,想请父皇给赐个名。”
“好,这敢情好。”李世民闻言一喜,开怀道,“让朕想想,让朕好好地想一想,朕的皇孙,名字可不能马虎。”
过得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