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的声音传入每一位唐军的耳中,也渗透到了他们心里,他们感觉自己的灵魂在激荡,体内的热血在翻腾,也许他们当初参军只是为了功名、军田,或者是一口军粮,但此刻,他们早已忘却了当初的私欲,眼前的两百多具战士笔直的尸体,加上李浩的解读,仿若黑暗中的一盏明灯,为他们指明了人生道路的方向,他们此生,注定不再浑噩。
时间紧急,李浩虽然心中悲痛,却也没空说太多,他下令将这群英雄的尸体挪开,安置于一旁,特派千人暂且保护,他决定事后再将他们立碑安葬,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大军入城。
大军从朱雀门涌入皇城,李浩拨给薛仁贵一万人马,让他火速带军前去太极宫救驾,而他,要留下来跟禄东赞算账。
看到李浩大军入城的时候,禄东赞气色灰败,仰头望向天空,长声叹道:“时不我与,既然上天生了我葛尔东赞,为何还要生一个李浩。”
这声感叹,颇有既生瑜何生亮的味道。
李浩命令两万多大军强攻城头,吐蕃大军纷纷退回,死守南城墙,不让唐军登城,李浩站在皇城内朱雀门下方,抬头望向城楼。
吐蕃大军虽然人数比唐军还多,死命抵挡,但他们士气已失,战力低迷,反观唐军,那两百多具黑乎乎的玄甲军尸体和李浩的言语使得他们热血沸腾,他们全都跟打了鸡血似的,亢奋得宛若猛兽,对吐蕃大军发起强烈猛攻,势不可挡,杀得吐蕃军节节后退。
皇城的南城墙战火纷飞,喊杀声震天,无数的尸体从城头滚落,鲜血太多,在寒冷的天气下,几乎已形成大片的白雾,此战,已不可用惨烈二字来形容。
日暮西山,天色渐渐昏暗,葛尔东赞走到城垛边,望向下方的李浩,两军主帅对视,时间仿若停滞。
就在这时,李绩带着五万大军到来,抵达朱雀门外,听到这个汇报后,葛尔东赞长叹一声,他知道,他们连最后一丝翻盘的希望都没有了。
“全都住手!”葛尔东赞忽然举手沉喝,双方大军都停了下来,纷纷转头望着他。
“李浩!你赢了!”葛尔东赞望着城下的李浩,神情萧瑟,一时间仿佛老了十几岁。
李浩面无表情地问:“你是死?还是降?”
禄东赞转头环顾仅剩的两万吐蕃大军,只见他们也在盯着自己看,是啊,他是大军主帅,吐蕃大相,是他们的首领,他们自然要盯着他看。
禄东赞想到出征之时,自己带着十五万大军,浩浩荡荡而来,而如今,只剩这两万残兵败将,此刻,有人表情凶狠,有人表情迷茫,有人表情痛苦,有人则颇为懊恼……
“是我没带好他们。”禄东赞心中暗叹一声,然后高声道,“诸军,放下兵器吧。”
禄东赞降了,虽然很多吐蕃武士心有不甘,但大部分吐蕃军知道大势已去,如今主帅有命,他们自然遵从,纷纷放下兵器。
李浩一挥手,唐军纷纷上前将这些吐蕃武士押解下城楼,与此同时,李绩留四万大军在朱雀门外,带着一万大军入皇城,李浩让他派人一起押解吐蕃俘虏。
等所有吐蕃俘虏都被押解跪在朱雀门前时,已经夜幕低垂,繁星漫天,四周竖起无数火盆,亮起无数火把,把偌大的朱雀门照得仿若白昼,现在城楼之上只有禄东赞一人了。
禄东赞遥望太极宫方向,发现那边战事已经结束,恰巧,有传令兵来向李浩传令,李元忠彭海、带领金吾卫和八百玄甲军誓死守卫承天门,虽然承天门被攻破,吐蕃大军却未能入太极宫,薛仁贵带一万大军到来后,逆转全局,不过,八百玄甲军全部战死,无一生还……
李浩闻言浑身一震,眼圈又红了,又是八百玄甲军没了,如此一来,在流求训练出来的五千玄甲军就只剩六百多人了,李浩手抚胸口,感觉一阵阵心痛。
城头上的禄东赞听到这番话后,眺望太极宫方向,长声叹道:“功亏一篑!功亏一篑啊!”
李浩此刻心情正糟糕,禄东赞还敢装逼,简直是在挑衅李浩的威严,李浩猛然瞪眼高喝:“将所有的吐蕃俘虏!全部格杀!一个不留!”
禄东赞闻言阒然惊叫:“李浩!尔敢如此!”
“闭上你的臭嘴!”李浩瞪视禄东赞,寒声道,“你们吐蕃敢侵犯我大唐疆土,沿途烧杀抢掠,毁坏了多少州郡,害死了我大唐多少百姓,还把我大唐都城毁坏成这样,我为何不敢杀你们这帮蛮夷俘虏,你当真以为,跪地投降就能一了百了吗!”
禄东赞面部肌肉颤抖,然而他竟无言以对,李浩接着道:“告诉你,这只是个利息而已,要不了多久,本王就会带领大军,亲临你们雪域高原,摘下松赞干布的人头!”
他说完这些,直接取出一支令旗,高声呼喝:“传本帅军令!所有俘虏!全部格杀!”
瞬间,朱雀门前尽是惊恐的哀叫求饶之声,然后便是一阵阵切割头颅之声,无数失去了头颅的身影陆续倒下,寒冷的夜色中,到处都是血腥味,长安城在经历着有史以来最血腥而又残酷的一天。
禄东赞站在城楼上,望着下方吐蕃大军被屠戮,他的心宛如被刀绞,他万万没有想到,李浩这个人,居然如此残忍,竟会残杀俘虏,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中原汉人王朝竟会做出如此之事,愤怒、悔恨、悲哀、屈辱……各种复杂的情绪充斥着禄东赞的心头,然而他却从未想过,他在大唐各大州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