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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六六年六月六日午前mday+66肯格勒城西;斯蒂尔堡军进攻正面
早餐时间结束了。
炮火准备开始的命令也下达了。
六月六日的攻击以几天来最大的一次炮击作为序曲,刚刚从斯蒂尔堡运来的大型火炮是它的首席奏者。炮击的核心目标是帝国防守的中央高地,那里也是少数能够居高临下轰击肯格勒市区的位置。那片高地就是春天时耐门他们坚守的高地,距离第二次肯格勒会战时皇帝击溃赫尔主力的小镇也不算太远。如今攻守易势,轮到自由军夺回它了。
安妮批准了所有附魔弹的使用申请,还给突击部队发放了宝贵的额外弹药和防护药水,不惜一切代价地试图削弱敌人的抵抗。这次炮击虽然没有后世战争中“让高地削平十米”那种夸张的墙度,但也足以让帝国在高地上的所有设备和防御性魔法变成垃圾。但炮击还是继续着,不停轰击那些只有最低限度兵力防守的坑道和工事。每过五分钟,炮击就会停止五分钟,给帝*往阵地上补充防御力量的机会。
这其实是一种赌博。如果炮击继续,这些新补充的防御力量大多会牺牲在下一波炮击之中;但如果不补充阵地上的力量,自由军就会发动正面突破,攻占整个阵地。从本质上来说,这就像拍卖场上的拍卖,会继续到某一方停止抬价为止。
耐门站在观望哨上,观察着对手补充兵员的情况。南下支队指挥官布鲁托;卢瑟上校就站在他身边不远的地方,同样拿着望远镜眺望敌方阵地。在这巨大的赌场前,每个人都很紧张,生怕一不小心输得精光。对手只有一万人,但他们也只有不到两万人而已。
“可以停止炮击了吧?今天已经轰击了八轮,比平常的三轮长得多了。对手的反击早在第三轮就停止了,应该可以了吧。”最先提出停止炮击的是安妮。出于为日后节省些炮弹的想法,深知部队补给困境的她主动提出展开突击。
“再等等。对手上一轮补充的力量仍然有一百多人,他们还没减少投入。”卢瑟上校望着对面山坡上那些穿梭的黑点,命令道,“他们不撤,我们就跟。再打两轮……不,三轮吧。十轮太容易被猜到了。”
这一句话就让进攻又推迟了半个小时。对很多人来说,这让他们的生命又额外延长了半个小时。帝国果然在第十轮炮击时填进了额外的兵力,这些兵力明显地撞在了炮口上。正当守军满怀悲愤之情开始预备第十一次的补充兵力时,所有的轻火炮突然沉默了半分钟,然后整齐地打了三发没有瞄准的短促压制射击。
“就要来了。”耐门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表。上午十一点十分。
那是突击开始的暗号。早已准备好的两个团两千余名士兵从战壕中跃起,端着燧发枪、佩着刀剑冒死奔向对面的敌军阵地。重型火炮群调整着标尺,开始对着高地背后的帝*集结地和炮群轰鸣,试图瘫痪对方的增援和指挥系统。在炮击中残存下来的几百帝*从工事后面探出头来,勉力阻击着对面的敌军。双方的轻型火炮纷纷前推,开始直接支持己方的战斗。
“在刚才的炮击中,他们补充了十二个连,就剩这么点了?”卢瑟诧异地问,“前几天炮击好像没有这么大效果啊。”
听到这句话,安妮骄傲地扬起了头:“这次我们可是下了大本钱的。”
“哪又怎样呢?除非对手不出动空军,我们才有机会——但那是不可能的吧。”耐门叹了口气,“他们没有足够的炮火,达成不了局部的火力突破,只有靠精锐小分队渗透和空中打击了……”
“那难道不就是你制定的计划吗?把龙引出来。”安妮提醒道。
“你说得没错……”耐门望着东方的天空轻声回答,“这都是我制定的计划。”
双方对彼此的战法和条例实在都太熟悉了,只要看到对方各连队的调动就能明白对方想干什么。人人都知道,皇帝的银龙是帝国肯格勒军团最后的依靠。几乎是在炮击向远处延伸的同时,几个黑点就在肯格勒的上空出现了。
银龙如预料般准时光临,它们的翼展划破了东方的天际。上午的骄阳停留在皇帝和他的空军背后,它们由东向西逆光突入战场。
“终于来了。”耐门闭上双眼,不忍去看那一幕。
在龙扫过战场的那一刻,在对面的阵地上,传来了响亮的欢呼声。所有还活着的帝*人,都一边战斗一边唱起了他们的国歌,向空中的皇帝致敬。
原本还在奋勇推进的自由军将士气势为之一窒。银装的骑士们从龙背上肆意地投射着魔法,打击着没有炮火掩护、没有魔法支援、甚至连掩体都没有的自由军步兵们。超过两千名的士兵就这么暴露在龙骑士的猎杀下——
民兵师“战戟”的攻势停顿在第一条堡垒线上,只有第一“斯蒂尔堡”师最优秀的那些士兵冲进了敌人的防御体系中。但这无济于事,更多的敌人高喊着皇帝万岁,从更深处掩杀上来,淹没了他们。
这些人虽然处于腹背受敌且得不到增援的状况,但依托着工事、依靠着皇帝亲临带来的空中优势和高昂士气,他们的战况并不处于下风。自由军每要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更大代价。
“还没来吗?”耐门继续看着表,“迟到了。”
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作战参谋的怀表滴滴答答地走着,计算着死伤和皇帝的魔法消耗。终于,从